可是這一天的危險性很大,誰知道赫連曜他們會不會追過來。
住在淺彎飯店里,他們是用假的身份登記,在房間里深居簡出,不想被人注意。
幸好第二天船來了,卻不想赫連曜也來了。
雪苼想帶著皓軒偷偷溜走,卻不想飯店大廳里發生騷亂,孩子被擠丟了。
雪苼著急不已,她讓長安先去船上等著,自己則和小馬去找孩子。
長安明白事態的嚴重,她點頭同意。
他和小馬留下的保鏢一起先到了碼頭,看著熙攘來往的人群,她很擔心雪苼。
保鏢低聲對她說:“您先上船吧,夫人小馬,不會有事。”
長安點頭,她剛,和一個女人擦身而過。
停下,她回頭,看到有個穿著薄荷色風衣的女人淹沒在人潮里。
她眨眨眼,跟著蹙起眉頭。
保鏢低聲問她:“您怎麼了?”
長安搖頭,“沒什麼,可能是認錯人了。”
保鏢沒再說話,反而更加小心的護著她。
終于上了船,長安才松了一口氣。
她覺得一定是自己看錯了,可能只是相像而已。
他們定的是頭等艙,房間豪華氣派。
打開門,保鏢說:“您先進去休息,我在外面。”
長安點頭,“雪苼到了通知我。”
她進門后把行李放下,坐在了沙發上。
可是剛坐定,她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好像在哪里有雙眼睛在自己,冰冷、惡毒、又充滿仇恨。
她站起來,掏出了口袋里的小手槍。
她蹙眉,警惕的注意著四周的空氣。
這幾年,她和雪苼一起跟著保鏢練了點功夫,雖然都是簡單的防身術,卻也不至于面對壞人的時候束手無策。
她放輕了步子,準備去洗手間看看。
可馬上她又改變了主意,向著門的方向跑去。
她打開門喊保鏢,卻發現門口空空如也。
身體里的警報拉響,她忽然跳起來就跑。
可是已經晚了,拐角那邊出現一個人,薄荷綠長風衣,白色高跟鞋,帶著白色手套的小手里正拿著一把槍對準了她。
長安雙眸如火看著那女人,粉唇動了動,“何歡兒。”
何歡兒頭上帶著一頂小帽,白色的紗網半遮住眼睛,銀鈴般的笑聲沖她的紅唇里溢出來,“我該叫你長安小姐呢還是余司令?”
長安的槍也對準了她的心臟,“你隨便好了。”
何歡兒細細的眉毛一挑,“也是,你落在我手里只有隨便了。”
長安暗叫不好,可是已經沒有機會回頭,她能感覺到脖子那里好像被什麼扎了一下,痛疼很短暫,但是更多的是麻痹。
她的身后,有個黝黑的少年收起細細的竹筒,沖著何歡兒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何歡兒撿起長安的槍送給他,然后像對待小狗一樣拍了拍他的頭。
那個少年就扛起長安,像靈活的山貓一樣,很快消失在走廊的那頭。
何歡兒陰冷一笑,跟著也離開。
雪苼是幸運也是不幸,她找到了皓軒,皓軒卻在赫連曜手里。
原來皓軒差點給拐子拐賣,幸好赫連曜發現的及時。
所以這樣,雪苼連埋怨的機會都沒有,可滿心的感激又說不出來。
可是既然赫連曜找來了,她就是走不了的。
赫連曜把她給帶到前灣的飯店里,倆個人吵鬧了一番,最后雪苼竟然要把皓軒丟給他,還說出了皓軒的身世。
她這樣決絕的想要離開他,赫連曜反而退縮了。
三年了,三年再見,他以為自己身上丟失的那顆心回來了,可是雪苼卻那麼的恨他。
恨的甚至想要借著肖雪父親的手把他給置于死地。
感覺唯一的希望都破滅了,他倍感疲憊和絕望,竟然答應了放雪苼和皓軒走。
雪苼知道自己賭對了,她太清楚赫連曜的脾氣,甚至不惜這樣傷害他。
她不是不心疼,可是自己卻被傷怕了,赫連曜現在還和金鑲玉不清不楚,她不能讓三年前和傅雅珺的舊事重演,以前她是一個人怎麼都好說,可是現在她有孩子,她不能讓孩子跟著冒險。
她帶著孩子和小馬匆匆去了碼頭,船還沒開。
趕緊去了定好的船艙,可是打開門后看到了長安的行李,卻沒有看到長安的人。
雪苼的心頓時有些涼。
“是不是長安小姐等的著急回去找我們了?”小馬還想安慰雪苼。
雪苼輕輕撫摸著長安的行李箱,心里直覺長安不會這麼冒險。
“小姐,您看這。”小馬發現了箱子旁邊粗劣的玉牌,遞給了雪苼。
雪苼用顫抖的手接過來,渾身的血瞬間冷了……
長安被抓了,是何歡兒。
長安再次醒過來發現自己在一間類似倉庫的屋子里,這里到處堆滿了貨物,陽光從一個小小的窗口瀉進來。
她閉上眼睛,終于確定自己是被何歡兒抓走了。
她想起去滬上之前莫憑瀾說過的話,這個女人還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手腳都被捆著,嘴巴卻沒有給堵上,但是她卻發不出聲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中了什麼招,到現在連舌頭都是僵硬的。
忽然,有鐵門被打開的哐啷聲,接著就是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