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知道什麼叫蠱毒嗎?我以前不知道的,去了南疆才知道。說起南疆,你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嗎?蠻夷之地,到處是蛇蟲鼠蟻,死了人根本都找不到骨頭,到處是毒蟲瘴氣,我去的第一年差點死在那里。”
沒想到何歡兒也有這樣不為人知的艱辛,沒死成?那現在的報復大概加上了她自己承受的磨難,會更兇猛吧。
何歡兒繼續說道:“你看過蛇蛻皮嗎?”
長安搖頭,“并沒有。”
她笑,“我就知道你沒有。”
說著,她把白嫩的小手放在雪苼面前,“我的身體生了毒瘡,全爛了,一塊塊的血肉往下掉,對虧阿根的藥,我就跟蛇一樣,把爛掉的皮膚全部都褪了下來才恢復到了現在的樣子。看來人們說的對,大難死必有后福。”
她說的讓長安覺得頭皮發麻臉色更加蒼白,但她強力保持著鎮定。
“這些話只說好人,你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沒有神仙會保佑你。”
“笑話,我用神仙保佑?我是公主,是人中龍鳳,還用他們來保佑?對了,我們還是說南疆的蠱毒,長安,你知道嗎?孩子一出生就在身體里種上牽絲蠱,到了吃飯的時候孩子的娘就在家里用母蠱叫,要是孩子不回家,他們身體里的蠱蟲就會發作,痛的他們在地上打滾兒,你看這有多荒謬。”
這個更讓長安害怕,她也是母親,無法想像孩子的母親會對孩子做這樣的事。
長安現在只求速死,她說的這些,她哪個也不想嘗試。
晦暗的馬燈,把何歡兒的臉映成了湛青碧綠的樣子,看著像是從地獄來的幽魂。
她松開長安,在屋里來回走著,長長的裙裾隨著步子飛揚,卻看不到腳,更像是個鬼了。
忽然,她停住,眼睛里放出了光來。
她拍手,天真的笑,“我知道了,給你用哪種?阿根,把這個絕愛蠱拿出來。”
阿根對她是言聽計從,等她說完,已經從身上掏出一個小小的胭脂盒子。
“打開,給她看看。”
阿根打開,放在了長安的眼前。
長安哪里敢看,可是又不得不看。
其實,卻沒有什麼。
胭脂盒子里躺著一個跟蛆差不多的蟲子,白花花的,很肥,但不動,跟死了一樣。
她嬌笑著對阿根說:“你這下可有了實驗對象了。”
阿跟沉默不語,只見他取出一根銀針把自己的手指扎破,滴了一點血到那蟲子身上。
很奇怪的,那血好像立刻被蟲子吸收了一樣,一點點淡去,最后一點蹤跡都沒留下,而那蟲子卻變成了紅色,而且開始蠕動。
這就更惡心了。
阿根從口袋里取出一副薄薄的蠶絲手套,小心的戴上。
何歡兒指著蟲子對長安說:“阿根是南疆王金布的兒子,確切是說他第四十八個兒子,他有三百六十六個老婆,要是這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一個侍寢還落下一個。阿根這孩子懂事,他怕我受到冷落,就做了這蠱蟲,只要給哪個女人用了,那女人只要跟男人就會爆血管而死,不過這個還沒實驗過,不如就放在你身上?”
“莫長安,不是莫憑瀾喜歡你嗎?不是耿青甘愿為你死嗎?不是韓風凜為你連汗青幫都不要了嗎?我就讓你這輩子再也沾不得男人,我倒是要看看,那些憑著下半身考慮的男人還怎麼愛你?”
長安氣的牙齒打戰,也只有何歡兒這樣陰損的女人才能想出這樣陰損的法子來。
“對了,我還準備了一個禮物給莫憑瀾,跟你這個算是一對,不過你的叫絕情蠱,他的卻叫情蠱,只要他和我身體里一人種下一個,他就會對我死心塌地。”
到了現在,何歡兒竟然還沒有對莫憑瀾死心,長安真替莫憑瀾惡心。
被這樣一個惡毒的女人惦記著,就好比讓一條毒牙上滴著唾液的毒蛇,吐著紅紅的信子在窺視。
那種感覺,莫憑瀾一定是很不喜歡,否則他又怎麼會想法子置何歡兒于死地呢?
“你怎麼不說話?莫憑瀾很快就是我的了。”
長安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我覺得你成功不了,莫憑瀾不喜歡你,就是一輩子不喜歡,不管你怎麼做。”
何歡兒的臉都變形了,“你等著瞧好了。”
“何歡兒,你被莫憑瀾算計了一次還沒活聰明嗎?你永遠不是她的對手。”
“你胡說!”何歡兒喪心病狂,反正給了長安倆個耳光。
長安的臉被打偏到一邊又偏回來,何歡兒的手勁兒和她柔弱的外表根本不成對比,她力氣大的能去搬磚。
長安嘴角鮮血溢出,她舌尖頂住嘴角,呸的一口血痰,吐在了何歡兒的臉上。
阿根一看何歡兒受辱,頓時火了,黑的不見白色瞳仁的眼睛里陰森的就像到不了黎明的黑夜,戴著手套的手狠狠掐在長安脖子上,頓時長安就覺得呼吸被掐斷了。
“住手,阿根,別把人給弄死了,咱還要指望她給你阿爹換槍炮呢。”
阿根這才松了手,恨恨的盯著長安。
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兒,長安卻在鬼門關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