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跟以前一樣,他進來了,捏著她的鼻子,喊他起床。
而自己總是使壞的抱著他的腰,磨磨蹭蹭的膩著他,想要他抱想要他哄。
但是那個時候他總是冷冷的,推開她自己走了。
那個時候她總是鬧上半天,看著什麼都不順眼。
現在,看著他走過來她竟然有些難堪和害怕。
莫憑瀾見她怔怔的,以為她睡迷糊了,便捏了捏她的鼻子,“小懶豬,還睡嗎?都快睡一天了。”
長安傻傻的,看著他沒說話。
這樣柔軟可愛的她讓莫憑瀾的心都酥了。
他把人給摟到懷里,下巴摩挲著她頭頂,“長安,我的長安。”
長安雙手抱著他的腰,樣子十分的乖順,只是不知道在想什麼。
莫憑瀾修長好看的大手在她背上一下下的撫摸著,溫柔的像在摸一只大貓。
長安閉著眼睛,連聲音都是那麼的輕柔渺茫,“我們還能回去嗎?”
回不去了,她知道的,回不去了,可還是忍不住要問。
莫憑瀾眼底濕潤,他柔聲說:“我們不會去,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重新開始?”長安從他懷里掙出來,仰頭看著他。
他的眼睛很黑很亮,就像漩渦中出現的光,吸引她去追逐。
她發現他瘦了很多,過去那張柔和的俊臉現在棱角分明,越來越有上位者的霸氣。
這些年,他臉上的刀疤淡了很多,卻總留下了痕跡,在他抿唇冷漠的時候,就增加了煞氣。
可他還是他,依舊是莫憑瀾,那個霸占了她大半個生命的男人,她倆個孩子的父親。
可是……父親的這件事解決了,韓風凜卻依舊是倆個人之間的刺。
她現在已經完全相信韓風凜的死跟莫憑瀾沒什麼關系,但是韓風凜對她那麼好,又是在教堂里成親的,再怎麼說,她也是他的妻子。
現在再回頭找莫憑瀾,她覺得對不住他。
把這些壓在心里,她想當鴕鳥,推開莫憑瀾說:“我餓了,有什麼吃的嗎?”
莫憑瀾知道不能把她給逼得太急,而且當務之急是給她看病而不是給她增加更重的心理負擔,便下床拿了鞋子給她穿鞋,“今晚我們不會去吃飯,就在這里吃,我讓人做了你最喜歡的菜。”
他的大手捏住了她的小腳,往鞋子里穿。
長安有些尷尬,下意識的一縮腳,紅霞滿臉。
莫憑瀾卻笑了,輕輕在她腳上打了一下,“老實點,相思都比你聽話。”
一提起相思,她的心又沉下去。
他們離開的太早,沒有在港島等到電報,也不知道……
莫憑瀾看出她的心思,軟聲道:“你別多想,我們明天就走,從云洲到余州坐火車不過倆天的時間也就說,三天后你就看到相思了。”
“真的嗎?”她揪住莫憑瀾的衣襟,有些不相信。
莫憑瀾忽然有些恨自己的狠心,怎麼能讓她三年不見女兒呢。
“可是……”長安有些躊躇,在云州她是司令,拿著什麼身份去見相思。
莫憑瀾又看透了她,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等會兒吃完飯我帶你去買幾套衣服,頭發……”
長安的頭發最近都沒有修剪,已經長長了不少。
他用手指勾著,“頭發就去燙一下,長安,你不用做余司令了,就做你自己,莫長安。”
“那你怎麼跟余州的那幫人解釋?”
他笑道:‘現在我還需要跟他們解釋嗎?不過你不是跟大總統提了去法蘭西了嗎?這是個好理由。
’
長安卻還是不安,“可是有心人一看我的樣子……”
“隨便他們去想好了,長安,你別的不用擔心,先管好你自己的身體。”
一說到這個長安的眉頭蹙起來,“你別亂來,那個阿根太恐怖了,既然這東西除了不能……那個就沒別的影響,就這樣吧。”
“就這樣?”莫憑瀾好脾氣了這麼久,因為長安的一句話臉色陰寒起來。
“我不允許!男歡女愛是人之常情。長安,我不否認我私心,我是想抱著你,親你和你做最快樂的事,可就算沒有我,你還年輕,才二十幾歲,怎麼能像枯木一樣過一生?而且這個對身體到底有沒有影響你我都不清楚,難道有個蟲子在你體內你不會膈應嗎?”
還有一點,莫憑瀾并沒有說出來。就算他不去找何歡兒,何歡兒又怎麼會不來找他呢?這是一場硬仗,既然她身邊有個阿根,他也必須找個能對付的人。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先去吃飯。”
長安聽著他輕快的語氣,只好把這些都壓在心里,跟著他去了餐廳。
蘇軾有首詩是: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長安想,她才學不夠,這個勉強能代表她的心情。
家,永遠都是最期盼的地方。
熟悉的桌椅,她仿佛一抬頭,就能看到父親正在太師椅上笑呵呵的看著她。
莫憑瀾伸手幫她把眼淚抹掉,“別傷心了,都過去了。”
他拉開椅子,讓長安坐下。
一切都那麼熟悉,可是人都沒了。
想起以前這個家的歡聲笑語,長安只覺得如鯁在喉,什麼都吃不下去。
莫憑瀾有些后悔帶她回家,把剝好的蝦放在她碗里,“乖,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