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眼皮直抽抽,這女孩子看著快人快語毫無心機,提到吃的又一副嬌憨的樣子,卻沒想到有這樣的一面,他是低估了。
他卻不知道,身為大祭司的徒弟,就算她被保護的再好,要是真沒心眼兒墳頭都長草了。
莫憑瀾知道阿根給的藥是毒藥,便要扔了。
吉爾要過來,“這不是毒藥,只是長安姐姐不能用,給我好了。”
阿根得了藥后非常謹慎,在路上他抓了一只狗,給它喝了一點,沒事兒。
他這才放心,帶著藥趕了回去。
給他解藥的人同時給他了一個針管,說這個要注射。
阿根回去后就喊何歡兒,沒找到人,最后在桌子底下找到了瑟瑟發抖的她。
“歡兒,怎麼了?”
何歡兒看著他,覺得他比魔鬼還可怕。
“歡兒,我給你拿回藥來了,來,我給你打一針。”
何歡兒看著他手里針劑,腦子里又想起吉爾的那些話。
他既然不喜歡自己,為什麼不殺了自己,反而要做出假惺惺的樣子?
何歡兒本來就是多疑的性子,要不她也不會懷疑瓶姑寶姑,現在輪到阿根了。
越是她要依靠的人她越是生出一分警惕,生怕把命交在對方手里卻更不安全。
吉爾在南疆的時候雖然只見過她一兩次,可大祭司身邊的人卻經常提起她,對于何歡兒這位中原來的手段女人她一點都不陌生,所以才從中挑撥一兩句,沒想到卻正好搔到何歡兒的癢處。
此時,在何歡兒的心里,覺得阿根可能是拿自己把靶子,用對付莫憑瀾。
更或者,他跟莫憑瀾達成了什麼協議,幫著他來折磨自己。
這些仔細想想都是不成立的,可是她被疼痛折磨的狠了,思路已經不在正常線上,反而越想越覺得是真的。
她現在再看阿根,甚至有些可怕。
阿根哪里知道她這些心眼兒,一心想讓她試試藥,“來,我們吃藥。”
何歡兒收攝心神,“阿根,你喜歡我嗎?”
阿根點頭,“當然喜歡。”
“為什麼喜歡?”
阿根愣愣的看著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說:“因為你好看。”
這個問題,以前何歡兒問了幾百次,那個時候他們不是躺在床上放蕩,就是何歡兒放蕩的撩他,阿根看著她如剝殼雞蛋一般的細膩臉孔,白的發光的肌膚,霧蒙蒙的大眼睛,嫣紅的小嘴兒,他總是傻呆呆的,不假思索就說出了答案。
可是現在,這個答案卻是火上澆油。
何歡兒覺得自己渾身都要燒起來,果然是撒謊,好看好看,她的這幅鬼樣子哪里好看?
“阿根,你親親我吧。”說著,何歡兒解開了包著臉的帕子。
一張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臉出現在阿根面前。
即便阿根見慣了毒蛇毒蟲,也見慣了死尸血肉,可是他心里還是喜歡美好的事物的。
就像他阿姆,永遠帶著笑容的一張白臉,把他摟在懷里哼著的歌兒,被父親金布壓在身下那熱情的叫聲,他都喜歡。
可是現在的何歡兒,一張臉爛的血肉淋漓紅紅紫紫黃黃,有的地方都見到了白骨。
天氣熱了,紅肉下隱隱有些白色東西在蠕動,原來是生了蛆。
要是何歡兒第一次這個樣子出現在他面前,他也沒什麼,就跟看自己的一個試驗品沒啥區別。
可是他愛過何歡兒親過她摸過她,現在這樣的她時時讓他想起從前她的美。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覺得太可怕了太惡心了。
就好像自己最得意的寶貝被毀了,他的心里也出現了裂縫,那一刻有種暴躁的沖動想把她也給毀了。
何歡兒看到了他逃避的眼神,心里更加的焦躁。
“阿根,你親親我。”
阿根更加愣了,何歡兒每天都要發瘋,可是今天似乎瘋的格外厲害。
他不想去親,便勸著她,“你先把藥喝了,喝了我就親。”
“不,你先親我,我就喝藥。”
見到她這麼堅持,阿根只好去親。
心里說著這沒有什麼,可是一點點接近何歡兒的時候,再也聞不到馥郁的香氣,而是刺鼻的臭味,眼睛里看到的越來越放大的血肉,他一個沒忍住,哇的吐了出來。
何歡兒跳了起來。
“好你個阿根,你竟然嫌棄我。”
阿根還在吐,沒工夫辯解。
何歡兒指著他罵:“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樣,你沒了一條胳膊,一臉的傷疤我都陪著你睡覺,現在我有傷你竟然嫌棄起我來,你……你,你給我滾。”
阿根受傷的看了她一眼,果然站起來走了。
何歡兒瞪大了眼睛,他他他竟然真的走了。
她坐在那里半天都沒動,心里灰了大半。
過了半天,忽然外面有了響動,何歡兒的眼睛一亮,果然阿根又回來了。
他手里還拿著那只針劑。
“歡兒,對不起,我給你打針,打了就好了。
何歡兒冷笑,“真的嗎?我還能好嗎?”
“一定會好,你相信我。”
何歡兒此時冷冷的,“你還是喜歡美貌的我吧,所以你很希望我好,要是我這樣,你也不能要我了,對不對?”
阿根搖搖頭,“別胡說,我一直都喜歡你的,不管你變成了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