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再觸及他心頭創傷,赫連曜轉了話題,問起南疆的戰斗。
張昀銘笑著說:“余州莫司令這樣燕過拔毛兒的主,因為這才是子出帶人解救了他,所以分外的大方。翻出的幾所金礦都給了咱們,那狗頭金,這麼大個兒,我尋了幾塊兒,給夫人打套金首飾。”
雪苼忙擺手,“你快饒了我,黃烘烘帶一身,我成了什麼。”
赫連曜摸著她細瘦的腕子,“也是,這胳膊要戴個赤金實心兒的鐲子還不壓彎了?”
雪苼忽然說:“那就直接把金子給我吧,去打什麼我自己說的算。”
赫連曜湊過去問,“我們的司令夫人這是要攢私房錢了嗎?”
雪苼傲嬌的哼了一聲,“當然,從現在開始我要變成小地主婆,以后讓你吃我的喝我的,看你還聽話不聽話?”
赫連曜爽朗的笑聲飛揚,“好好,那我這百十斤以后就交給夫人了。”
“那司令可要小心了。”
一行人笑笑鬧鬧,回到了司令府。
終于回到了家,雪苼覺得無比的親切,幾乎要忍不住在自己的大床上打個滾兒。
赫連曜正在換衣服,回頭沖她笑,“這麼喜歡?”
“嗯”雪苼爬起來,對赫連曜勾勾手指。
赫連曜走到她面前,“怎麼了?”
雪苼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臉貼在了他的小腹上。
她這麼依戀,赫連曜都不忍心提醒她前面大廳里還有歡迎他們的筵席。
臉在他小腹上蹭了蹭,感覺到他衣服下溫熱的肌膚,她的聲音帶著傷感。“赫連曜,我忽然覺得我好幸福,經歷了九死一生,最后竟然還能完好無損的和你生活在一起。”
“想起子出夫人了?”
“嗯,多好的一個人,怎麼就這麼薄命呢?”
赫連曜嘆了口氣,“我不信命的,總覺得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是在你這件事上我感謝上天對我厚待。至于子出夫人,只能說他們福緣太淺了。”
“嗯,我們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赫連曜摸著她漆黑的頭發,“嗯,好好的,我知道,我們一定會特別好特別好。”
大家久等赫連曜不出來,藍子出便有些著急。
他想要逮住個機會把金鑲玉的事兒跟赫連曜說一下。
他怕赫連曜還討厭嫉恨金鑲玉,畢竟他對傷害過雪苼的人都是深惡痛絕。
張昀銘搖搖頭,“要不我們先喝著,我估計這一時半會出不來。”
“干什麼去了?藍子出很純潔的問。
張昀銘不由得在心里感嘆,老藍沒有了媳婦連這些閨房樂趣都忘記了。
等赫連曜和雪苼出來,飯菜都涼了,又重新去熱了一遍。
赫連曜有些不好意思,故意問張昀銘。“三寶什麼時候過來?”
張昀銘道:“估計節前肯定來了,他拖家帶口的,出門不容易。”
提到齊三寶,雪苼想到了他那對雙胞胎,便問道:“他們家的小三小四也該會跑了。”
“嗯,三寶說一天到晚皮的不得了,幾個傭人都看不過來,小五頭大,都不甚理會他了。”
想到這一家四口的樣子雪苼不由得哈哈大笑。
張昀銘讓人去叫了小喜來。
小喜一見雪苼就撲過去抱住她哭了。
“小姐,小姐,您終于回來了。”
雪苼也抹眼淚,“別難過,你剛出月子,身體要緊。”
小喜沒有抱孩子,而且家里還有倆個,她給請了個安就回去了。
雪苼因為相見小喜的孩子便匆忙吃了點,去了張昀銘那里。
剩下的三個男人放開了喝。
最后,赫連曜微醺,張昀銘沒事兒,藍子出卻大醉。
讓人把他給送到了張府,張昀銘也回到了房里。
雪苼剛走,給孩子帶的禮物還放在桌子上。
都是外國貨,高級新鮮,還有一副赤金的小手鐲。
小喜說:“也給了藍師長的心兒一套。”
張昀銘瞬間酒醒,“那夫人豈不是看到金鑲玉了?”
小喜點頭,卻又笑起來,“我說你是小人之心,夫人見到金醫生并沒有多驚訝,反而落落大方。”
張昀銘卻有些懊惱,“你懂什麼,夫人是讀書人,讀書人都是將就喜怒不形于色的,夫人有什麼能讓你看出來嗎?”
小喜氣的把尿片子扔過去,“你了解夫人還是我了解?我可是跟著她許多年。”
見嬌妻生氣,張昀銘忙過去哄著,“好好,我錯了,對不起,老婆大人,為夫錯了。”
小喜佯怒著,“那你去睡書房。”
張昀銘撒賴的抱住她,“那不行,唯獨這個不行。”
此時,在廂房里,金鑲玉還在回憶著剛才見尹雪苼的事。
她跟小喜在一起哄孩子,忽然下人來報夫人來了,她當時沒反應過來夫人是哪個夫人。
而小喜光顧著高興去了,也忘了她們之間的不愉快,大聲喊著請夫人進來。
雪苼興沖沖的走進來,手里還拎著一大堆的東西。
她進門就說:“我來看小寶寶了,趕緊的抱給我看看。”
開始她的注意力全在身子身上,沒有認出金鑲玉,等看藍心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面前的女人是誰。
一年前那個嬌滴滴蠻橫不講理的小姑娘不見了,眼前的女人眼神沉靜,一看就是經歷過人世起伏后一種看淡了人生的沉靜,說的不好聽些,像一灘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