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對金鑲玉的那些成見早就煙消云散了,其實她也是受害者。
人都是自私的,想要自己過得好些有什麼錯?
雪苼落落大方的跟她打招呼。
金鑲玉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她對雪苼福了福身,就低下頭。
雪苼把給孩子的禮物交給了她,又說了些閑話,絲毫不提過去。
她呆的時間并不長,就要離開。
金鑲玉一時沖動,跟了出去。
保護雪苼的小馬立刻提高了警惕,“什麼事?”
她顫聲說:“我想要跟夫人說幾句話。”
雪苼擺手讓小馬退下,“玉兒,有什麼事?”
“夫夫人,我……對不起。”
話脫口而出的時候金鑲玉一下輕松了許多,仿佛卸下了心口壓著的大石頭。
雪苼拉住了她的手,“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凡事要往前看,否則錯過了就來不及了。要說對不起,我要替赫連曜跟你說一聲,他才是對不起你,把你當成了戰爭的犧牲品。”
縱然赫連曜有不對,但是金鑲玉覺得自己的造作是自己悲劇的主要原因,怨不得別人。
但是,她也有委屈呀,偏偏這委屈卻說不得。
現在,親耳聽到了雪苼道歉,她堵在心頭上的另一塊石頭也搬開了,終于通透了。
雪苼又說:“子出的夫人沒了,孩子也成了沒娘的孩子,你要多多幫著照顧。”
金鑲玉已經說不出話,她哽咽著點頭。
雪苼嘆了口氣,“以后好好過日子,誰也不知道明天發生什麼,別讓以后像現在這樣活在懺悔里。”
雪苼自己是經歷過生死的人,很多事都看開了,勸起人來也是很有禪理。
金鑲玉跟她的手緊緊握住了一起。
忽然,外面有人敲門,她忙收斂心緒,擦了擦眼淚,去打開了門。
門口是藍子出的副官,他正一臉的愁苦。
金鑲玉問道:“怎麼了?”
副官說:“金醫生,您去看看師座吧,他不太舒服。”
“怎麼了?”雖然是問著,她卻已經走出了房間。
副官沒有回答,反正就是一臉的仇大苦深模樣。
到了門口,他把金鑲玉往里一推,給帶上了房門,自己遛了。
金鑲玉愣住,剛要去喊副官,卻看到了藍子出。
他躺在地上,正在大聲喊著話。
這樣子是喝醉了。
金鑲玉皺起眉頭,藍子出因為夫人去世,有段時間整日里借酒消愁,把胃都給喝壞了,怎麼現在還喝?
她走過去彎下腰,想要把人給扶起來。
喝醉的人都是死沉,哪里有那麼容易。
藍子出打著挺不想起來。
金鑲玉看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她輕輕拍著藍子出,“藍師座,起來,起來了,去床上睡。”
“我不要,我要去棺材里睡,我要去陪著紫堇,我要去陪著她。”
金鑲玉眼眶有些濕潤,他們夫妻感情很好呀,藍子出一直對夫人念念不忘。
她知道他是個很多情又很念情的人,以前也是這樣對她的,可是她沒有珍惜。
嘆了一口氣,她繼續勸說,“藍師座,趕緊起來,這地上冷,就是你夫人看到你這麼不聽話,也會不高興的。”
聽金鑲玉這麼說,他才跌跌撞撞爬起來。
忽然,他看清了面前的女人。
第三百五十章:訂個娃娃親
呆滯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狂喜,他的手放在她臉上,細細的摸著,“你是……玉兒?”
金鑲玉點點頭,“是我,你快去睡覺,我去給你煮點醒酒湯。”
藍子出忽然伸臂,把她給裹在了懷里。
“藍子出!”
“玉兒,紫堇已經離開我了,你不要再離開我,好嗎?”
金鑲玉知道沒法子跟一個醉鬼講理,只好哄著他,“好,我不走,你聽話行嗎?”
“嗯,我聽話。玉兒,我對不起你。”
哎,有一個說對不起的,金鑲玉想起雪苼的那句話,“誰也不知道明天發生什麼,別讓以后像現在這樣活在懺悔里。”
藍子出,我們受的苦都夠了,別再折磨自己了。
喝醉的藍子出像個大孩子,又是哭又是鬧,金鑲玉這才知道他以前為什麼不喝酒。
酒品不行,要是在下屬面前也這樣鬧,可真是夠了。
好容易把人給哄睡了,她想去熬醒酒湯,他卻握著她的手不松開。
又過了一會兒,她聽到他都打鼾了,起身要走,可是他的手拽的緊緊的,還是不肯放開。
金鑲玉很無奈,又坐了下來。
這樣反復幾次,金鑲玉最后也累了,坐在床邊睡著了。
早上,窗外鳥聲啾啾,日光照亮斗室。
金鑲玉睜開惺忪睡眼,茫然的打了個呵欠。
她覺得一邊的膀子酸疼,剛要用手去按,發現自己身邊還躺著個男人,而他的頭就靠在自己疼的那邊膀子上。
她頓時手忙腳亂,慌忙從床上滾下來,幸好身上衣衫都完整,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來。
她有不良紀律,對這方面的事兒很是抵觸,她不想讓藍子出覺得她是趁著他喝醉了才趁人之危。
她剛逃走,藍子出就醒了。
他按著疼痛的額頭,懷里空空如也,枕頭卻上留著脈脈香氣。
他是不是錯過什麼東西?
摸著發痛的頭,他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喝酒果然是真誤事呀。
吃飯的時候看到了金鑲玉,他也沒覺得什麼不妥,說了一聲早就坐下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