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了廚房,拿著手電往門口走,來回幾次。
看著茫茫黑夜。
心想,江燃再不回來,她得去王六家問問怎麼回事,她知道江燃偶爾會進后山,后山有野豬,聽說還有狼,江燃一個人……
阮念念正咬牙準備打著手電沖進黑夜里的時候,模模糊糊的視線里突然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
試探了喊了一聲:“江燃?”
江燃一眼看清楚她站在門口,好不容易舒展的眉頭又皺起來,外面這麼黑,她那麼怕鬼,出來做什麼,當下就想讓她回去,話到嘴邊想到這幾日她還在生氣,又憋回去了。
“嗯。”
阮念念確認了來人真的是江燃,松了一口氣,想到了什麼又轉身回廚房添了一把柴。
她剛蹲下,廚房便有人進來,男人彎腰握著她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什麼東西,手電筒她沒關,看到被塞進手里的東西。
各色的小花,都是大河村的小野花。
但男人糙雖然糙,明顯審美還是不錯的,一把花組合的顏色還挺好看,小清新的美。
阮念念抬頭看著江燃,她的眼睛直直的。
怎麼突然送花給他?
江燃被她看著,覺得喉嚨有點癢癢,喉結滾動一下,低咳一聲:“隨便摘得,沒處丟。”
說完便出去了。
長腿剛踏出廚房,他就后悔了,他想著是送花的時候和阮念念解釋的,剛全給忘了。
阮念念一個人看著那束隨便摘得花,每朵花開的都極其好,她自己最近也在滿村子摘花,隨便可摘不出來這種效果。
嘴角微微勾起,沖著廚房外面男人的背影喊了一聲:“吃飯了。”
阮念念找了一個瓶子,把花插上,然后放在飯桌上。
吃飯的時候很安靜,他都送花了,對面軟乎乎嬌滴滴的女人也不說話。
江燃幾番想張口,那話在嘴邊咽下去,一會又想說,萬一說了她根本不是因為自己在生氣,只是心疼那個小白臉進醫院。
他喝了兩碗湯,終于說出來一句話:“你因為什麼不高興?”
第26章 有話就說 有屁就放
阮念念心道,這男人終于看出來她不高興了。
他的語氣里是真心的疑惑,阮念念余光掃了一眼那小清新的野花,心道,看在花的面子上就告訴他吧。
“那綠豆水是我熬了半天弄出來了,天氣熱,怕熱的你喝著不爽利,我還專門在水缸里冰了冰,我想看到你高興,誰知道,你不領情,還吼我。”
阮念念的聲音委委屈屈的,聽著是傷心到了極致。
那每個字落在江燃的心上都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捏著他的心臟,江燃頓時慌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阮念念眼睛盯著對面的男人:“那你是什麼意思?”
磚窯上男人太多了,阮念念一來那些人恨不得黏在她身上,他不喜歡,不想她被人那樣看。
那些人的眼神盯在他媳婦身上,他都覺得是一種煎熬。
江燃話少,更是沒和女人怎麼接觸過,這話在心頭徘徊,怎麼也說不出口。
這話,他對著阮念念說不出口。
“還說不是這個意思,理由都想不出來。”阮念念的語氣嗔怪。
江燃心里又是一緊,唇瓣微微動了動。
阮念念看著他的模樣哼哼兩聲:“不過看在這花的面子上,暫時就算原諒你了。”
江燃心里松了一口氣。
今日的飯江燃感覺格外的好吃,這兩天餐桌上都沒肉了,江燃心底想,要去趟山里了,給她媳婦打點肉補一補。
當晚,睡覺的時候,她媳婦總算不躺在床最里面,讓他躺在最外面了,雖然什麼也沒做,但是,好歹兩個人中間從能躺下兩個人,縮小到一手掌的距離了。
江燃干了一天活,但今夜一點也不困,借著月光看著她的小臉,嬌嬌的,腦海里莫名的想到那日,她被自己欺負很了,哭的嬌滴滴的模樣,忽然就很想看著她在塌上再哭一次……
媳婦生氣是對心理的折磨,不生氣了是對身體的折磨,江燃連夜又去洗了個冷水澡。
——
第二天天剛亮,江燃便已經不在床上了,他向來起得早,阮念念已經習慣了他早起,起來做飯,看著那束野花,眼睛又亮了亮,泛著暖洋洋的笑意。
清早煮了白粥,隨意的拍了個黃瓜腌上,配著二合面的饅頭。
饅頭是阮念念蒸的,白面多,玉米面少,口感比江燃之前吃的好許多。
他一早上吃了三個,喝了兩碗湯。
兩個人吃了飯,江燃照例去上工,她則是去找了村里養羊的,想著今天做羊奶皂,這些和花香的皂一樣,都是準備賣高價的。
羊就在大隊里一戶人家,一共六七只,負責養羊的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聽說是沒了父母,家里還有個妹妹,大隊里給安排的活,給羊打草什麼的,掙得工分剛勉強夠活著,不過人看著很瘦,眼神很倔強。
這樣對比起來,阮念念覺得自己連十來歲的小孩都不如,以免落人口實,阮念念拿了雞蛋和二合面饅頭。
十來歲的小孩她手里的饅頭,嘴里不自覺的分泌唾液,眼巴巴的盯著阮念念手上的饅頭和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