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坐火車要到隔壁縣上,過年各地方都有要返鄉的知青,江燃買到了明天的票。
初四早上,阮念念和江燃就雇了村里的驢車帶著大包小包加上樂崽,她這搬家似的陣仗,引得村里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念念,你和江燃這是干啥去呢?”
有人喊道。
阮念念笑道:“身體不舒服,去看病。”
她就按照介紹信上的說,免得引起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要說巧也巧,阮念念沒想到在火車站還能遇上宋辭明,他提了一堆東西,累的彎著腰。
阮念念再對比一下同樣提了一堆東西的江燃,脊背挺直,那東西他拿著感覺輕飄飄的。
這樣的男人,可比宋辭明有安全感多了。
宋辭明也看到阮念念了,剛想說話,她們就走到了自己前面,阮念念抱著的一個娃還沖著他哈哈笑。
宋辭明看著那一家三口,心里的滋味那叫一個不好受。
江燃他一個農村小子,憑什麼啊!
他就不信,江燃這次要去城里,能在阮家討得到什麼好處!
阮家肯定看不上這個農村的窮小子。
而他可是要和夏思結婚的,這次去夏思家里送東西,他要留下一個好印象——
第206章 夫妻倆都有病
想到這些,宋辭明心里才算是舒坦了許多,咬著牙彎著腰扛起東西繼續走。
火車站的人多,這個年代的北方洗澡很不方便,很少有人像阮念念和江燃一樣每天洗澡,衣服也都穿的不干不凈的,封閉空間里,味道聞起來格外的上頭。
不過阮念念有上次坐火車的經驗,出門前就帶上了平時防冷風用的口罩。
這年頭沒點身份買不到臥鋪,阮念念和江燃就是這個沒身份的人,買的硬座,這班火車比上次回來的還要久,要坐十來個小時。
坐上車的時候,她們對面坐的人是一男一女還有,男女都是年輕人,看著穿著打扮綠色的軍裝,女生綁著兩條麻花辮錘在肩膀上,懷里還抱著一個手風琴,這模樣一看也是要回城的知青,另外還有一個老太太,手里提著一只雞,還是活的呢。
樂崽看到大公雞興奮,幾次都想去拔人家的雞毛,被阮念念按住她才安穩了,眼巴巴的看著別人的大公雞。
“你們這玩意好啊,上車聞不到臭腳味。”
老太太指了指阮念念臉上自制的棉口罩。
阮念念還沒說話呢,老太太的聲音又響起來。
“還有沒有了,給我一個,這也不知道誰得那臭腳丫子,熏得我腦袋疼。”
她的嗓門大,引起附近的人都看過來。
阮念念和江燃還有樂崽都帶著小口罩呢,樂崽的還被她扒拉下來一些。
明明是老太太引來的目光,全都沖著她們一家來了。
阮念念承受著四周的目光:“沒有了,我們身體不好,大夫說咳嗽不罩嘴會傳染給別人。”
說著阮念念又低聲咳嗽幾聲。
頓時,原本朝著她看過來了,一個個的紛紛轉頭。
那老太太也不說要口罩了,似乎生怕自己沾上阮念念這點細菌,往后椅了椅:“哎呦,我年輕的時候,附近有人生病,傳染了不少人,聽說是外國人那啥細菌……”
阮念念和江燃相視一眼,眼中都有些笑意。
出門在外,胡說八道,能降低百分之八十的麻煩,這不就沒人朝她這看了。
樂崽鬧了一陣子,累了也就睡了,阮念念也打哈欠。
江燃把樂崽接過去,阮念念靠在他身上,嘀咕一聲:“我要睡了,吃飯的時候叫我。”
江燃抽出來一只手攔著她,讓她睡得好一點。
阮念念一睡著,坐在對面的老太太看看這一家三口,沒忍住壓低聲音問道:“小伙子,你和你媳婦誰有病啊?”
江燃臉色如常,淡定開口:“都有。”
那老太太嚇得又往后縮了一下。
怪不得看著這小伙子長得也不差,娶個有病的媳婦呢,原來是都有。
躲遠點,別沾上她。
江燃說完低著頭,抽了自己的大衣角蓋在樂崽身上,把樂崽身上原本蓋著的小毯子蓋在自己媳婦身上。
長發滑落在她臉上,睡夢中的人微微皺了皺眉頭。
江燃伸手把她的長發撈在后面,阮念念的眉頭這才舒展開,江燃口罩下的嘴角也忍不住的微微勾起。
他這一番操作,懷里的樂崽不舒服了,迷迷糊糊睜開眼。
對上自家閨女睡眼惺忪的模樣。
江燃才顧得上自己的女兒,低聲道:“別吵,不要打擾媽媽睡覺。”
*
阮念念不是被江燃喊起來吃飯的,而是被一聲清澈的雞鳴叫醒的。
她睜眼醒來,那雞綁著翅膀的雞還在高聲鳴叫。
叫完拉了一坨屎。
迷迷糊糊的阮念念徹底清醒了。
心底生出來個疑問,這雞到底是怎麼帶上火車的啊?
她醒了就睡不著了。
樂崽看看她爹,那雙和阮念念相似眼里分明在問,可以鬧了嗎?
阮念念醒來沒多久,樂崽就開始哭了,趕緊給她塞個奶瓶,喝到奶的時候,小家伙瞬間不哭了。
好在好哄。
不然在車上孩子鬧起來真的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