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聽的蘇錦恍然大悟。
哦,原來這是自家師父留下的債啊!
師父倒確實叫歸虛,但他對自己前半生發生過的事,很少提及,還是她小時候,在師父給她的手札中瞧見過歸虛這個名字。
然后她拿著手札去問師父,師父倒是認了這個名字,但除此之外,也只是含含糊糊的說了幾句格外深奧的話。
后來她長大成人,也只以為師父在外面欠了各種各樣的債,才會一直躲在花清村不離開。
想到師父曾經的叮囑,蘇錦理直氣壯的說道,“觀主你誤會了,我師父不叫什麼歸虛。”
師父說了,在外人面前,切不可提及他的名號,更不能讓人知道她是歸虛的徒弟,不然,容易引來禍端。
第319章 調換符紙,無藥可救
三清觀主聽到蘇錦的話,頓時愣在原地。
“啊?”他哭錯了嗎?
蘇錦望著面容呆滯的三清觀主,繼續道,“敢問觀主認識的那位前輩是什麼樣的人?”
觀主眼底浮現一抹敬意,“歸虛前輩他仙風道骨,清冷出塵、俠肝義膽、深明大義……”
蘇錦搖頭嘆息,“那就對了,我師父他一直窩在花清村,一輩子都沒怎麼離開過那個地方,他腦子還有些不好使,瘋瘋癲癲,吃了上頓沒下頓,這樣的瘋道士,怎會是你口中所說的歸虛前輩?”
蘇錦神色坦蕩的迎著三清觀主的目光。
過了好一會兒,三清觀主眼底似失望又似慶幸。
“既然不是,那最好不過了……相對于駕鶴西去來說,更像是個好消息。”
他仰天嘆息一聲,很快,他意識到自己剛才失態了,又是一番不好意思的道歉。
蘇錦不介意的擺擺手,“對了,三清觀主,那位歸虛前輩是什麼人啊?他指點你?那算起來,現在豈不是要有百來歲了?”
觀主神色復雜,似是陷入了回憶。
“前輩比我年輕,畢竟我們這一行,不看年紀資歷,更看重實力,歸虛前輩是難得一見的奇才,二十幾年前,名聲響徹整個玄門,可惜后來,前輩歸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沒人知曉他的蹤跡。
至于我,有幸被歸虛前輩指點過幾次,那時……我也曾跟子嗔一樣,妄圖拜他為師,還跟師門鬧了幾次,但緣分淺薄……”
說到此處,薛道長不滿的盯著他,“哦,原來欺師滅祖的事,你也做過。”
觀主瞪了他一眼,“休要胡說!用詞如此不準確,萬一師祖聽到了怎麼辦?”
兩人的話題很快扯遠。
蘇錦也沒繼續追問跟歸虛有關的事,她始終神色淡淡,沒什麼太大的表情。
隨后,三清觀主又夸了蘇錦幾句,然后便離開了。
但蘇錦明顯感覺到他的情緒跟來時不一樣。
至于薛道長,則是被留了下來,說是讓他等等看王道長的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蘇錦瞅著薛道長,隨意問了幾句,想從他那兒套幾句話,但二十幾年前,薛道長還只是個剛加入道門沒多久的小新人,而師兄自幼在三清觀長大,與他自然不是同一個待遇。
換句話說,二十幾年前的師兄,薛道長高攀不起,更別提知曉師兄的私事。
于是,蘇錦隨口就扯了個別的話題,將此事遮掩過去。
恰逢薛道長收到了一位道友發來的消息。
巧合的是,這位道友還真知道王道長把符紙賣給了誰。
因為王道長素來喜歡吹噓,但凡能吹噓的事,他總會沾沾自喜的提上幾句。
如此一來,薛道長也就探聽到了消息。
蘇錦給方知鶴發了個消息,詢問了一下王道長現在在做什麼。
方知鶴很快就給蘇錦回了個電話。
這位王道長并沒有要彌補錯誤的意思,反而在想著,如何更好的掩飾此事。
在王道長看來,蘇錦不可能算出來他做過什麼事,如此出神入化的能力,怎麼都不可能是一個年輕姑娘擁有的。
所以,他琢磨著,要麼是蘇錦瞎猜的,要麼是薛道長安排了奸細在他這兒。
有了這種認知以后,王道長整個人都好受多了。
什麼災禍,他才不相信!
就算是符紙有問題也沒關系,他已經想好了解決辦法,并且實施成功了一次。
他一共送出去兩道有問題的符紙,這第一家,他已經隨意找了個理由,將符紙收了回來,并送了一張新的符紙給對方,如此一來可謂是神不知鬼不覺,誰也不知道他的符紙出過問題。
而且還讓對方認為他服務貼心,贏得了好感。
王道長離開后,懷揣著那張有問題的符紙,直接找了個隱秘的地方將符紙銷毀。
他唇角露出一抹笑意,這不就行了?
然而,王道長并不知道,方知鶴在那一戶人家門口停留了片刻。
他將情況簡單的跟蘇錦匯報了一遍,最后沉聲道,“師父這戶人家的家門口,明顯有陰氣纏繞,王道長收回有問題的符紙,無異于自我欺騙,分明已經有東西纏上這戶人家了。”
聞言,蘇錦皺了皺眉。
這位王道長,怕是也要完了。
這麼大的事,還想著掩飾錯誤,簡直是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