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上前查看老夫人的情況,卻遭到了王采芹的奚落:“你就別看了,庸醫誤人,連秦晚晚都能看好的病,你卻說老夫人沒得治了!”
“我看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別在這丟人現眼的了!”
李郎中聽得老臉一紅::“既然二夫人不要我看,那老朽就不在這里獻丑了,你們就另請高明吧!老朽無能,就先告辭了!”
說著李郎中背上自己的藥箱子準備轉身離開。
他在煙城也是很有名望的大夫,活了大半輩子,半截身子都入黃土的人了,還從來還沒有被人這樣羞辱過。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他不能治的病,別人能治又算得什麼稀奇?
王采芹把話說的那麼難聽,委實過分了一些。
好在老夫人眼睛里面已經清明了不少,她趕緊開口叫住了李郎中:“李大夫, 你別氣,我家老二媳婦向來嘴就沒個把門的。”
“你啊,別和她計較。你給老霍家看了十幾年的病了,你的本事老身清楚著呢!就麻煩你再給老婆子我看看,謝謝你了!”
說完,老夫人又狠狠的瞪了王采芹一眼。
老夫人心里想著,這老二家的媳婦,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難怪被一個妾室壓的死死的。
就這沉不住氣的樣子,趕大房的江素云,和三房的蘇露,都要差的太遠了。
李郎中本就對老夫人感到十分慚愧,老夫人都開口留他了,他也不好再揪著王采芹的話不放,努力的吸了口氣,又才重新上前去查看老夫人的情況。
他給老夫人把脈,發現老夫人的脈象都已經恢復了。
心中忍不住嘖嘖生奇,他行醫多年,老夫人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遇見過。
耽擱的時間太久了,人多半是救不回來的,想不到那秦晚晚居然能從閻王爺手里搶人。
想著李郎中又有些不安懊悔起來,難道真的是他學醫不精,才會使得他以前遇到過的類似病癥的人死于非命?
這些想法也就在李郎中的心里過了一遍。
他現在不及多想,只能迅速的診脈之后給老夫人開調理的方子。
注意到老夫人手上和耳朵上細小的傷口之后,李郎中也沒有多問,同行之間最忌諱的就是打聽對方的看家本事。
李郎中雖然眼饞秦晚晚救人的方式,卻不會有意去打探這件事情。
不覬覦他人的祖傳之術,這是生而為人,該有的一種品質。
給老夫人開好了方子,又給玉晴交代了一些老夫人飲食上該注意的問題,李郎中便提著藥箱子跟老夫人告辭了。
出門的時候,李郎中正好碰見了霍文啟從外面趕回來。
于是他又在門口和霍文啟寒暄了幾句。
霍文啟從李郎中那里知道了是秦晚晚救了老夫人,也是相當的震驚。
江素云在老夫人暈倒的第一時間就差人四處去送信了,包括霍文啟,霍曼妮,還有二房的庶子霍橫飛,江素云都派人送了信。
就連省城的長子,也讓人去發了加急的電報。
霍文啟原是尋了出遠門做生意的借口躲出霍家的,江素云也猜到了。
不過這會看到霍文啟及時趕回霍家,江素云心里還是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的。
而原本在巡捕房值夜班的霍橫飛,在接到老夫人病重的消息之后也告假火速的趕回了霍家。
因為他身上還穿著巡捕房的制服,就想回自己的院子換一身常服再去老夫人那里。
路過謝姨娘的院子的時候,霍橫飛發現謝姨娘院子的燈居然亮著,他頗感詫異,想也不想就推開院門進了謝姨娘的院子。
剛進院子,霍橫飛就聽見了梅香痛苦求饒的聲音。
不用猜就知道,是他娘又在虐待梅香那個丫頭了。
霍橫飛抬腳幾步上前推開了謝姨娘的房門:“姨娘,不是說奶奶病的急,你怎麼沒去祖屋侍疾呢?”
謝姨娘沒想到霍橫飛會突然出現,她先是起身問了一句:“橫飛,你怎麼回來了?”
然后又不耐煩的瞪了梅香一眼:“滾出去吧,晦氣的東西!”
梅香聽到謝姨娘的話如獲大赦,慌忙的起身退著出了謝姨娘的屋子,她淚眼滂沱,左手通紅一片,還起了兩個泡。
再看看謝姨娘的腳下,不僅滿是茶漬,還有被摔的稀碎的茶杯。
可以想象,謝姨娘肯定是以茶太燙為借口,把滾燙的茶水潑在了梅香的手上。
霍橫飛等梅香出了門才說道:“姨娘,你又在虐待梅香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對身邊的人太狠。”
“要不然以后有人在背后賣了你,你都不知道是誰干的!”
謝姨娘脖子一梗:“她敢,小浪蹄子,趁你爹來我院子的時候對你爹拋媚眼,以為我沒看見呢!”
“讓她給我泡個茶,她給我端來一杯開水,分明就是想燙死我!一點小事都做不好,我沒打死她,算是好的了!”
謝姨娘語氣兇狠,聽得站在外面候著的梅香又是一陣顫栗。
霍橫飛看勸不聽,也就不再多說了。
自己的娘是個什麼脾性,霍橫飛還不清楚麼,梅香就算是等茶水涼了再端給謝姨娘,謝姨娘也會找到別的借口對梅香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