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不管誰管,晚晚,你跟娘說,是不是這兔崽子給你委屈受了,你告訴娘,娘收拾他, 你別走,你一個年輕女孩子,一個人出去怎麼過的活。”
江素云一邊苦口婆心的勸著秦晚晚,一邊上前拉住了秦晚晚的胳膊。
她是不可能讓秦晚晚離開的,她的兒子現在是那麼個情況,不可能再找到比秦晚晚更稱心如意的媳婦了。
以前她嫌秦晚晚癡傻,現在她卻巴不得秦晚晚還是從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霍連城聽得滿臉窘迫。
他都多大的人了,還當著他媳婦的面說他是兔崽子。
之前他是打算去挨槍子的,所以才會跟秦晚晚和離,放她走的。
可是現在他有了新的打算,自然是不會再讓秦晚晚離開了。
但是真等他慌慌張張的趕回來見到秦晚晚的時候,他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能挽留秦晚晚了。
寫和離書的人是他,把話說絕的人也是他。
現在秦晚晚都要走了。
憑什麼他說想秦晚晚留下來,秦晚晚就得留下來?
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
霍連城覺得自己有點不要臉了。
不過要臉又不能當飯吃,他還是想試試。
他走到秦晚晚身旁,眼睛卻看著江素云:“娘,你別管了,沒事,晚晚馬上就跟我回去了,小兩口鬧點小矛盾不是挺正常,你看你一驚一乍的做什麼!”
江素云將信將疑的看著霍連城:“真的?”
從秦晚晚這架勢來看,大箱小箱的全搬出來了。
一點也不像是什麼小矛盾。
霍連城卻是點頭:“真的,娘,你先進去吧!”
江素云聞言只好先放開秦晚晚的手,然后三步一回頭的進了霍府。
小夫妻倆的事情能自己解決的還得她們自己解決,江素云雖然著急,但是也知道自己不能跟著摻和,但她心里到底是不放心。
到了門口,她忍不住又回頭囑咐了一句:“霍連城,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把我兒媳婦給我哄回去,你也不用回來了,哪涼快哪呆著去!”
秦晚晚見江素云已經走了,這才俯身把最后一個小箱子搬著放上了馬車,然后她手腳并用爬了上去。
霍連城失笑,這是說話的機會都不想給他了。
他訕訕一笑,一撐手也跟著秦晚晚爬進了馬車。
馬車的空間很小,這是秦晚晚拿了兩只銀耳環從附近叫來的。
她原本是打算拉著這些東西先回秦家的。
帶著這些箱子,就是為了回去讓原主她爹看看,柳小如給原主的都是些什麼不入流的陪嫁。
左右,她還是打定主意要把原主的嫁妝要回來。
那些嫁妝里,還有部分添妝是原主她娘留下的,想來原主也不會愿意留下那些東西便宜了柳小如那個老虔婆。
看到霍連城跟著上了馬車,秦晚晚眼中冰冷一片。
這個男人又想做什麼,是嫌給她的羞辱還不夠?
“下去。”秦晚晚冷聲道。
夜幕來臨,冷風從簾子里不斷灌注進馬車,凍得她牙齒都有些打顫。
霍連城之前的心思都放在怎麼跟秦晚晚道歉上了,這會他才留意到,秦晚晚換了她自己從秦家帶來的衣服穿在身上。
連他買的衣服都不要,想必更不會帶走那張存單了。
要強的讓人心疼。
霍連城張了張嘴,卻不知自己該從何說起。
若是換了別的女人,被丈夫提出和離,肯定是一哭二鬧三上吊,要死要活的。
可是秦晚晚沒有。
她帶著她所有的東西,說走就真的走了。
酷得很。
獨立又堅強。
她這樣驕傲的人,怎麼會輕易回頭呢!
霍連城心里沒底。
他后悔了,該從長計議想清楚再做打算的,而不是頭腦發熱就直接給了秦晚晚一紙和離書。
秦晚晚看霍連城沒有動靜,惱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我說你下去,你聾了?”
她想起那把通紅的火鉗,該拿出來幫霍連城通通耳朵才好。
霍連城不語,他將自己的長袍脫下蓋在秦晚晚的身上。
秦晚晚怎麼肯接受,伸手就想抓起來扔了。
惡心誰呢!
卻被霍連城按住了手:“冷,蓋著吧,聽我解釋,就這一次,聽我解釋一次,行嗎?”
不會再有下一次了,他看著秦晚晚,眼神堅定而執著。
可秦晚晚對這種眼神反感極了,那晚,霍連城說天塌下來的時候有他扛著的時候,也是這樣堅定而執著的。
她真的差一點就要信了。
上輩子,她是孤兒。
冷了自己穿衣,餓了自己吃飯。
她都習慣了。
是霍連城給了她那些猝不及防的溫柔,讓她對被人愛護生出了不該有的奢望。
也是霍連城把她的奢望扔在地上,像是垃圾一般的碾碎。
她突然就明白了,或許她就該是一個人的。
有什麼好解釋的,他拿出和離書的時候,她不是問過了為什麼要離婚麼!
那時候霍連城不肯說,現在又想起來說了?
可秦晚晚不想聽了。
很多事,過期不候。
他們本身就沒什麼關系的,就像是兩條毫無交集的交叉線,某一天不小心就匯聚成了一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