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手委屈的不行:“飛哥,你這是干嘛啊,咱這忙正事著呢!”
霍橫飛的臉徹底的冷了下來:“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在忙正事兒,我在玩忽職守嗎,我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怎麼不跟過去看看她拿了紙在做什麼呢?”
秦晚晚并未理會二人,她拿了紙又坐回原處。
一筆一劃,細心勾勒。
突然,她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
霍橫飛余光發現秦晚晚停下了手中的筆,眼中先是疑惑,隨即就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轉身從柜子里翻出來一瓶墨水走到秦晚晚身邊。
“是沒墨汁了吧,給我,我裝好墨汁你再繼續畫。”
秦晚晚停手,將手中的鋼筆遞給了霍橫飛。
而聽了霍橫飛訓斥的話之后,湊到秦晚晚畫面前的畫手這會已經呆在了原地。
嘴巴張的有雞蛋那麼大。
一張臉漲得通紅。
呆愣一會之后,他默默的退回自己的桌子面前,暗戳戳的把他畫的肖像捏成團扔進了垃圾桶。
難怪飛哥讓他閉嘴。
和秦晚晚畫的比起來,他覺得自己畫的簡直就像.......不說也罷。
真是沮喪。
他偷偷打量秦晚晚,秦晚晚已經重新在畫了。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
剛剛畫手不肯給她紙,她也沒有生氣。
繪畫保持平靜的心態尤其重要。
畫手心想自己要是也能畫的像秦晚晚那樣逼真該多好。
思索片刻之后,畫手眼前一亮,他起身找了一個嶄新的杯子,然后放上他平時都不怎麼舍得用的茶葉,倒上了熱水之后站到了秦晚晚身后。
等秦晚晚再畫完了一張,他立馬把茶水遞到秦晚晚跟前:“師傅,畫了兩張了,口渴了吧,先喝杯水休息休息再畫吧!”
師傅?
秦晚晚挑眉:“謝謝,先放在一邊吧!”
她現在可沒時間喝水休息,只想快點完事,也不知道被裝在麻袋里的容嬤嬤現在怎麼樣了。
畫手一副狗腿的樣子:“那,我給你放這,你渴了就喝,別客氣。有什麼要幫忙的你就叫我。”
“我叫陳房,你叫我小房子就行!”
秦晚晚不語,她又重新抽了一張紙。
陳房見狀也不敢再打擾她,收斂了笑容站到了一旁,安靜的看著秦晚晚繪畫。
人販子團伙一共是七個人,六個男的,再加上一個做飯的老媽子。
秦晚晚只見過其中五人。
她畫完了五張,用了七十五分鐘。
一張十五分鐘,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她做事情喜歡給自己規定時間。
就好比做闌尾手術,她每次都要求自己必須在8分鐘之內做完,那樣會特別有成就感。
她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體,然后把畫好的畫整理成一摞拍在陳放胸前。
“還有兩個人,我沒見過,你畫完再去拓印吧!”
陳房不好意思的笑笑:“別啊,師傅,我畫的哪像樣,你就好人做到底,你幫著給畫完吧!”
霍橫飛也開口:“你都給畫一下吧,不白畫,按照畫師的標準,每一張都給你記酬勞。”
酬勞?
秦晚晚癟嘴,她確實挺缺錢的。
不過她卻是搖頭:“聽人描述著畫,這我做不來,這還得你們專業的畫手做。”
錢是好東西,可這錢秦晚晚掙不上。
為了畫好骨骼,她學的是寫實素描,聽人描述著畫,她還真是不會。
聽到秦晚晚說不會,霍橫飛只得吩咐陳房:“小房,那你去把剩下的畫完,連夜印出來,明天早上就要貼出去。”
陳房無奈的點頭:“好嘞,飛哥!”
秦晚晚看沒她的事了,試探的問霍橫飛:“那我可以走了嗎,剩下的人我也沒見過,應該......沒我什麼事了吧!”
霍橫飛想了想。
“可以了,你先回去吧!”
秦晚晚舒了口氣,嘴角露出了月牙一般彎彎的笑。
她對著霍橫飛點了點頭,然后轉身就走了。
陳房看秦晚晚要走,眼中不由得露出一抹焦急,他還想拜師呢,怎麼人就這麼走了。
不過他現在又不能出去追,他手上還有兩張畫像要畫呢。
他畫的不僅沒有秦晚晚好,也不如秦晚晚快,一分鐘也耽誤不起。
秦晚晚到了巡捕房外面,一下就找到了被停在街角的馬車。
她爬上馬車,馬車里一股尿騷味。
容嬤嬤居然在麻袋里尿了.......
不過她現在顧不上這些,她使勁兒拍了一巴掌容嬤嬤,聽見了里面傳出了細弱的嗚咽聲,確定容嬤嬤還活著之后,就準備趕著馬車走了。
她縱步跳下馬車,將套馬繩從一旁的電樁上取下來,然后重新跳到馬車上,拿起了趕馬用的馬鞭。
一鞭子下去,馬兒就往前走了。
夜已經深了,天上掛著一輪圓月。
秦晚晚內心焦急的不行,因為她并不認識去秦家的路。
身上又沒什麼錢。
她剛剛應該問巡捕房要前面那五張畫的酬勞才對。
可惜她只顧著走人,一時間沒想那麼多。
現在她肯定不可能再返回去了,她殺了人,馬車里又捆著人,她現在只想離巡捕房遠一點,再遠一點。
都怪霍連城,突然就提出和離。
要是再早一點,她至少可以準備一下再出來,也不用弄得這樣狼狽。
她上輩子救死扶傷,報效祖國,也沒做過壞事啊,也不知道這輩子怎麼就這麼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