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字?
霍連城這輩子都不會讓秦晚晚把字給簽上去了。
他當時之所以心血來潮跟秦晚晚和離,是因為他一開始下定了決心要拿自己的命跟凌霜一命換一命的。
現在形勢有變,他沒有選擇那條必死無疑的路。
自然也不用擔心他死了之后,秦晚晚會成為新寡了。
他伸手抓住了秦晚晚的手,想牽著秦晚晚進酒樓里面去。
秦晚晚渾身都充滿著抗拒。
她掙扎著想把手從霍連城的掌心拿出來:“霍連城,我倒數三聲,你要是不松開你的爪子,我保證你會后悔的。”
霍連城不僅沒有松手,反而抓的更緊了:“你是我的媳婦,我拉你的手天經地義,不松。”
“三。”秦晚晚不理會霍連城無賴的話,自顧的就開始數起了數。
“有什麼話我們進酒樓找個包廂,夫妻二人,私下談一談,別讓外人看笑話了行嗎?”
言下之意,霍橫飛還在這杵著呢,給個面子行不?
秦晚晚依然不理會霍連城:“二。”
“就不放,大不了,你在我手上再咬上兩排牙印。”霍連城決定無賴到底了,雖然這樣看上去是不要臉了點。
可是臉又不能當飯吃。
秦晚晚的手腕因為繩子勒出的血痕本身就還有些滲血,霍連城這麼用力的抓著,把紗布底下抹上的中藥都給弄裂開了。
她有些吃疼的喊道:“放開我,你想死嗎!”
話音落下,秦晚晚就伸腳一個橫掃踢向了霍連城。
霍連城不得已松開了秦晚晚,但是他卻沒有躲開秦晚晚的偷襲,被秦晚晚一腳給踢的倒在了地上。
秦晚晚嚴重懷疑霍連城是裝的,以他的身手,就算不躲開秦晚晚,也不至于摔倒在地上這麼夸張。
霍連城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從地上站了起來:“夫人,你這身手真不錯!”
“哎呀,我在部隊的時候,就老聽那些兵蛋蛋說打是親罵是愛什麼的,現在我才懂這話的意思,你這是踹在我身上,甜在我心里!”
........
霍橫飛都想罵霍連城不要臉了。
甜你大爺啊甜,秦晚晚明明是在生氣。
秦晚晚白了霍連城一眼,她挽起袖子,打算查看一下紗布下面的傷口。
霍橫飛瞥見了秦晚晚手腕上紗布滲出的血跡,他疾步走到秦晚晚跟前:“你受傷了,是誰傷了你,是梅姨,還是吳所未?”
他眼神陰冷,讓人不寒而栗。
秦晚晚一邊拆紗布,一邊回應:“是在船上的時候被梅姨用繩子捆的,霍連城你個傻逼,傷口敷藥之后好不容易不痛了,你又給我弄流血了!”
她抓的其他的藥,還放在巡捕房里,現在這樣,只能重新回巡捕房去換藥了。
“能麻煩你開車把我送去巡捕房麼,我抓的藥都在那里。”秦晚晚看著霍橫飛。
霍橫飛點頭:“當然。”
他說著就往自己的福特汽車那邊走,秦晚晚自然也跟在了后面。
霍連城傻眼了,他也不知道秦晚晚身上有傷啊,要是知道他哪敢跟秦晚晚來硬的啊!
這會,他再也不敢動手動腳了。
就怕秦晚晚身上還有別的傷被他碰到。
可是霍連城也不能這麼看著秦晚晚跟霍橫飛走了啊!
他想了想,整了整身上的大衣衣領,跟在了秦晚晚身后。
等秦晚晚上了霍橫飛的車,陳房也想跟著秦晚晚上去,卻被人一把抓住了肩膀。
他回頭,看見霍連城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坐前排去,謝謝!”
雖然嘴上說著客氣話,霍連城手上卻是直接把陳房拉到了一邊,然后自己上了車,坐在秦晚晚的身邊。
霍橫飛也剛上了車,他握著方向盤,嘴角忍不住一抽。
陳房滿臉莫名,他坐到了副駕駛上。
總覺得四個人坐在一個車上,氛圍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是的,詭異。
霍連城擠到了秦晚晚身邊,把她的手拉到了自己面前。
秦晚晚一臉不耐。
這個男人怎麼陰魂不散,她掙扎著想要縮回去。
霍連城抓著秦晚晚的手腕,眼中浮現出一抹怒氣:“別動。”
“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把你傷成這樣,該死!”
霍橫飛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冷笑:“怎麼,三哥這是心疼了,那你跟秦晚晚和離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心疼?”
“閉嘴。”霍連城低吼了一聲。
霍橫飛這小子怕是欠收拾了,都說了沒有和離,他不叫三嫂,還敢叫晚晚。
簡直欠揍。
霍連城從衣服兜里掏出了一瓶白色的藥粉,一點點的灑在秦晚晚的手腕上的傷口里。
秦晚晚掙扎不過,只能由著霍連城了。
處理傷口而已,不動手動腳她尚還能忍忍。
她看著霍了連城手中灌滿了白色粉末的瓶子,問道:“你這瓶子里,裝的是什麼藥?”
透明的玻璃瓶子,沒有任何標簽,秦晚晚猜測該是什麼止血止痛的藥物。
想不到霍連城卻說出了另一個答案:“盤尼西林。”
盤尼西林俗稱青霉素。
在醫館的時候,秦晚晚向老大夫買過這個藥的,但是老大夫說他們醫館里沒有。
老大夫還說,青霉素長期被添金市租界的外國人控制,普通人是很難搞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