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找凌霜說離開的事情。
看樣子向著她圍過來的人還不少,三四百人大概是有的。
她想到霍連城說的話,讓她出三分之一的遣散費,這麼多人,扣下來能抵得上她三個月的工資了。
凌霜肉疼的很。
可是自己種下的苦果還得自己吃,她再不愿意,也得掏腰包把遣散費給掏了。
她冷著一張臉,對前來的戰士不耐煩的說道:“都是些沒用的東西,就這麼點場面就把你們嚇退了,一輩子也就這點出息了。”
想不到這卻引起了一些戰士的不滿。
最先過來找她的人罵道:“我他媽要不是聽了你的邪,我會跟著你來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少給我逼逼叨叨的,趕緊給我辦遣退。”
有人帶頭,其他人便也跟著罵凌霜。
周向北怕事態再發展下去不好收拾,對著人群吼了一嗓子:“干什麼呢,想造反是嗎?”
“要遣散費就排隊好好拿,誰再說三道四的,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這些人也就是走之前想拿點錢,并不想把事情給鬧大了,看周向北動了怒,也就沒人再出聲了。
他們排好隊,周向北在旁邊收槍,凌霜給繳槍的人一個個的發錢。
周向北倒是想幫凌霜把錢都出了。
可他一個團長,俸祿不多,得給父母寄錢,沒事又總愛喝點。
一個囊中羞澀的月光族,實在是豪氣不起來。
所以盡管周向北看出凌霜這錢出的心不甘情不愿的,他也只能站在一旁默默嘆氣,無計可施。
霍連城領著兩千人進了百澤城,并且開了兩輛停在百澤城外面的卡車,另外八輛因為車上載滿了糧油鹽被停在了原地。
他找到了韓勛他們在城郊選擇的一處空地。
空地旁邊有條河,韓勛決定把災民的新房建在河邊,這樣也可以順便解決災民們用水的問題。
房屋的搭建,位置,韓勛都已經讓人做了規劃。
他看到霍連城把卡車開進了城,喜道:“要是能用卡車去拉修房子的材料就好了,材料到了,我們這麼多人,兩天就能把房子給蓋起來。”
為了節約成本,韓勛決定蓋木屋給災民住。
只是木料得去幾里地外的山上拉才行。
若是人力靠運輸木材,只怕光是材料運輸就得花兩天時間才夠。
霍連城上前看了看韓勛選的位置,點了點頭:“這兒不錯,是個好地方,拉材料過來干吧,卡車開進來就是給你們用的,盡管用就是了。”
韓勛卻有些擔心:“會不會太費油了?”
汽油,在這個時期的非常緊缺的。
卡車又非常費油,一般不打仗,是沒人開卡車出去溜達的。
霍連城知道韓勛在擔心什麼,他擺擺手:“放心,不就是汽油,我要是想要,多的是。”
他說完脫掉了身上的披風掛在了一旁的樹樁上,閃身下地基上和戰士們一塊打地基去了。
韓勛敬畏的看著霍連城忙碌的身影,微微笑了笑。
他之所以這麼欽佩霍連城,就是因為霍連城能隨時的放下他身上的架子。
在戰場上,霍連城是王者。
但下了戰場,霍連城從來不會對他不擅長的事情指手畫腳,就像是現在,他把災后重建的事情放心的交給了韓勛。
而他自己,心甘情愿的去和戰士做最普通的事情。
韓勛覺得霍連城這樣的人,值得他忠心耿耿一輩子。
他招呼了幾個會開車的兄弟,一起去山里面拉木料去了。
從日出到日落,霍連城忙活了整整一天。
中午他回過一趟旅館,秦晚晚仍然睡的昏昏沉沉的,他便沒有叫醒她,只帶著小叮當下樓吃了一些飯。
到了晚上,地基已經全部打好了。
木材也全部拉到河邊了,戰士們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徹底收了工具,集合出了城。
城外炊事班已經做好了飯在等著他們。
霍連城則抱著披風往旅館的方向走。
秦晚晚睡到下午的時候就醒了,是被空蕩蕩的肚子餓醒的。
她看了看自己所處的位置,想起了早上在霍連城懷里睡著的事情。
暗暗恨自己太不爭氣了。
居然在那個臭男人懷里也睡得著,太沒用了。
她打算起身,一動身就碰到了睡在她身邊縮成小小一團的小叮當。
小叮當迷茫的睜開一雙無辜的大眼,看見秦晚晚正一臉莫名的看著他。
想起了昨天霍連城要他喊娘親的事。
小叮當舔了舔嘴唇,才大著膽子開了口,甜甜糯糯的喊了一聲:“娘親!”
秦晚晚都驚呆了。
娘親。
那是個什麼東東?
她還是個少女呢,怎麼能叫她娘親呢?
“小朋友,你不能叫我娘親,我比你也就大個十幾歲,我做不了你的娘親的。”
秦晚晚怔怔的看著小叮當,她成年之后從來沒有接觸過孩子,并不會和小孩打交道。
小叮當本來心里就擔心自己被拋棄,再次流落街頭,他是鼓了十足的勇氣才開口叫秦晚晚娘親的。
現在聽到秦晚晚不讓他叫娘親,他立馬就傷心壞了。
豆大的眼淚一顆顆的從他的眼睛里往枕頭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