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做了失明手術,正在給人打賭,處于風口浪尖之上,這個時候他不該再讓她繼續往流向輿論的漩渦中心了。
可是看到秦晚晚那雙明媚的眸子,沉著又冷靜,秦正延心里就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這個女兒自從恢復心智,已經給了秦正延太多的改觀之處。
也許真的該讓她試試的,說不好她口中的西醫,真有什麼獨到的救人方式呢!
別人怎麼看的,秦晚晚不管,只要秦正延是支持她的,她就放心了。
她半跪在少年跟前,對雷安招了招手:“你過來幫我吧,把這孩子胸前的扣子解開至腹部。
雷安看秦晚晚叫他,立馬按照秦晚晚的吩咐,將少年身上唯一的一件無袖白褂解開了。
其實這種高度休克,最好是可以用除顫儀來恢復患者的心跳頻率,,還要進行口鼻給氧。
可是現在這些條件一樣也達不到,秦晚晚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給少年做心肺復蘇。
至于給氧,就只能靠人工呼吸了。
看到少年的衣服被解開,秦晚晚速度極快的將外面穿著的迷彩服外套脫下,放到一旁。
趁著這個時間,她對雷安說了一句:“我看醫館里有竹管做的椅子,你幫我取一段拇指粗細,兩指長的竹管來,一會用得上,”
說完話,不等雷安反應,秦晚晚就又半跪到了少年跟前。
她出門大多時候都是軍人裝束,脫了迷彩外套,就只余下一件白色的襯衫在身上。
半挽起襯衫的袖子之后,她雙手交叉疊在了少年的胸口胸骨中下處,使勁兒按壓。
屋子里的人都奇怪的看著秦晚晚,不明白她的舉動有什麼意義。
只是秦正延都發話了,再奇怪也沒人阻止秦晚晚了。
畢竟是有了身孕的身子,平素沒感覺,這用了力氣,按了一百多下,秦晚晚背心就起了一層細細的汗。
但是秦晚晚不敢停下來休息,她現在也是在死馬當做活馬醫,少年暈倒的時間長了,她現在是在爭分奪秒的搶救生命,一點功夫也耽誤不得。
光是做心臟按壓沒用,秦晚晚還惦記著人工呼吸呢,恰好雷安取了竹管回來,她直接指揮雷安:
“你把竹管一端探入他的口中,然后你在另一端大力的吸氣呼氣,這樣可以幫他恢復正常的呼吸”
拿著竹管的雷安愣了一下,不過他想著師傅都答應讓秦晚晚救人了,他就好好聽秦晚晚的吩咐就是。
于是,雷安在怔愣片刻之后,還是依照秦晚晚的吩咐,去給少年做人工呼吸了。
秦晚晚手上的動作不停,她看向秦正延:“爹,你過來探他的脈搏,注意觀察他的肢體表現和臉色,一旦他的脈搏恢復,一定要告訴我。”
這一套搶救流程,秦正延在中醫界真是聞所未聞。
可是他已經答應了讓秦晚晚試試,這時候自然也不會再拒絕秦晚晚的請求,默默的走到了少年身邊,長了幾顆老年斑的手搭在了少年的脈搏上。
婦人一開始哭的昏天黑地,這會也安靜了下來,她看著秦晚晚將少年的胸口按的通紅,鼻子又是一酸:
“當家的,你就這麼看著他們折騰兒子,兒子的胸都按紅了,這是在殺人還是在救人啊,我兒都要死了,還這麼折騰他。”
男人瞪了婦人一眼,唾罵道:“就你事多,他真要是死了,也是他的命,死人哪知道什麼折騰不折騰的。”
其實男人心里還打著別的主意,他的兒子送到醫館的時候,身上可是沒什麼傷的。
正半跪在地上的秦晚晚按壓胸口這麼兇,到時候他就反咬一口是這女娃娃把他兒子治死了,敲秦家的醫館一筆,相信秦正延肯定會為了他這個寶貝女兒,乖乖閉嘴的。
這話,男人肯定只會在心里算計,他面上一點不露,甚至看著秦晚晚說著感激的話:
“真是辛苦你了,我兒子就一條爛賤命,還讓你這個大小姐出手,真是臟了你的手。”
爛賤命?
真有意思,哪有人這樣說自己兒子的。
秦正延神色一冷,瞥了男人一眼。
這一眼盯得男人心中一寒,他不敢再說話,心中只是陰惻惻的想著,等會他兒子徹底歸西,做了短命鬼,他會讓秦晚晚見識他的厲害。
秦正延是老資格的大夫了,他不敢鬧,可秦晚晚這麼個小妮子也敢救人,而且用的還是這麼些沒見過的不入流的辦法。
這事情傳出去,小妮子就會被傳成草菅人命的劊子手,嚴重的話還可能影響秦氏醫館的聲譽,
不管是為了這小妮子,還是為了秦家的聲譽,秦正延都會拿出一筆封口費的。
想到這里,男人的眼睛里升起了一抹惡毒的光。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幾分鐘,少年一點兒起色也沒有,秦正延原本還有些希翼的心也徹底的死了,他輕聲說道:
“晚晚,別為難自己了,沒有用了,這孩子他命該如此!”
在秦正延看來,秦晚晚不過是不甘心就這麼放棄,因為她是大夫,有一顆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