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到最后一刻。
她絕不會認輸!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這對貝爾丹蒂來說,與凌遲無異。
她在緊張與煎熬中慢慢度過,等待著面前男人的回應。
他的一念之間,決定著她的生與死。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噗。”
忽然。
決定生死的男人笑了一聲。
!!!!!
貝爾丹蒂心又陡然一跳,她目光緊緊鎖在他身上,等著男人最后的宣判。
只見南宮笙還是那般的優雅自得,仿佛,完全不受貝爾丹蒂剛才的話影響,他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悠悠地說:“公主殿下覺得,自己現在還有資格跟我打賭嗎?”
“!”
那一瞬。
貝爾丹蒂像是墜入了萬丈深淵般。
她臉色煞白,只聽男人繼續道:“不過是一條砧板上的魚,竟然還大放厥詞,要跟我賭一把,真是可笑!”
“……”
貝爾丹蒂的后背已經被汗浸濕了。
她下意識地捏了捏拳,指尖深深地嵌入掌心,用痛覺維持自己幾乎撐不下去的鎮定,咬牙道:“南宮少當家的是不敢跟我打賭嗎?”
“打賭都要有資本。”
南宮笙挑眼掃了貝爾丹蒂一眼,神色輕蔑不屑,問:“可你,有嗎?”
“……”
“呵。”
無聊的鬧劇結束了。
南宮笙放下這句話后,便不再理會身后的貝爾丹蒂,徑直離開了包廂。
貝爾丹蒂是東方家的人,這一點,恐怕銘爵那小子還一無所知。
若不是這女人太過心急,想一口氣將他拿下,他也未必能這麼快看穿對方的真面目,不得不說,東方朔確實下了一步好棋,只是這枚棋子自己的想法還是太多。
若是東方朔來辦這事,肯定不會這麼冒進。
然而。
事情沒有如果。
南宮家跟北溟家的聯盟,也不容任何人破壞。
這件事應該跟霍銘爵提個醒兒才對,南宮笙坐上車以后,就讓司機朝蘇家開去。
看著窗外不斷閃過的景色,莫名地,貝爾丹蒂那女人的話在南宮笙的腦海中閃現出來。
“若是今后再后悔。”
“那也來不及了。”
!!
心臟沒由來地狠狠一抽,南宮笙立刻叫停司機。
“停車!”
“誒?”
司機一腳踩在剎車上。
坐在南宮笙旁邊的特助宮弦也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試探性地問:“笙少?”
“……”
只見南宮笙的神情變化莫測。
他的臉是朝著車窗外的方向的,像是在看窗外的景致,又像是在神游太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南宮笙才輕飄飄地問了一句,“我真的喜歡她嗎?”
“嗯?”
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宮弦也是一頭霧水。
南宮笙慢慢轉過身來。
他笑看著宮弦,問:“你說,我是不是喜歡蘇子洛?”
“……”
宮弦作為南宮笙全能秘書,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私下里,他都做得面面俱到,叫人挑不出半點毛病,可是這次南宮笙的問題,卻著實讓他有些為難了。
因為。
他也沒談過戀愛啊!
但作為有問必答的專業秘書,宮弦還是客觀地回答說:“笙少對蘇小姐的態度,確實跟常人不同。”
“……”
南宮笙似乎不太滿意這個回答。
他挑了挑眉,又拿出了他往常一貫的說辭,說:“我只是覺得她很有趣罷了,你認為,對一只阿貓阿狗感興趣,這就是愛?”
“……”
宮弦掃了南宮笙一眼,小聲提醒說:“據我說知,笙少您還沒對哪只阿貓阿狗感興趣過,你不是毛發過敏嗎?”
“……”
這人腦子是轉不過彎嗎?
比喻啊!
這明明是比喻!
南宮笙有些無語,但現在他實在找不到第二個人聊這個話題。
隔了一會兒。
他又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說:“喜歡那個丫頭的代價也太大了,劃不來,真的劃不來……”
宮弦:“……”
南宮笙也不將希望寄托在宮弦身上了。
他繼續喃喃自語,說:“她是北溟爵捧上心尖的人,是他的命根子,北溟爵為了她,不惜跟東方家為敵,我要是去撬他的墻角,那小子能跟我拼命。”
“……”
“東方家現在勢力太大,而且整個家族上下一心,南宮家若是不跟北溟家聯合,很難阻擋東方家的發展勢頭,我身為南宮家的繼承人,我得為家族利益考慮。”
“……”
“再說了,那個丫頭的家世跟南宮家也不匹配。”
“……”
“雖然我家那兩位老人不會說我什麼,但我自己也該自覺,今后的婚姻,勢必得找個門當戶對,能為南宮家帶來利益的家族進行聯合。”
“……”
宮弦聽著南宮笙的喃喃自語。
他與其說是在跟他說,還不如說是在用這些理由說服他自己。
南宮笙向來理性。
他喜歡權衡利弊,心系家族榮辱。
他現在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能去喜歡蘇子洛,因為喜歡她的代價實在太大,而且還是百害而無一利,這跟喜歡權衡利弊利益當先的南宮笙的理念根本就完全不相符合。
于情于理。
他都沒有理由再去喜歡蘇子洛。
生在豪門望族中,貴為家族備受矚目的繼承人,看似權勢滔天,卻又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太多的條條框框約束著南宮笙,原先,他從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畢竟這份權力賦予了他很多,他自然也該遵守規則,盡到自己的責任。
但貝爾丹蒂的話卻始終在他的腦海中驅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