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正好有事跟你們說,昨晚我見過死者。”香凝兒說道。
安子琛詫然,死者昨晚去過對面的病房?
怎麼精神科這里的醫生和護士,都沒有和他們提這件事。
安子琛蹙眉,轉身走去門外,展鴻還在記錄著那位女醫生的話。
香凝兒歪著頭,瞧看外面的那個女醫生,30歲上下,身材很高挑,長得也挺漂亮的,沒想到精神科這里,還會有這樣的女醫生。
收回視線,香凝兒百無聊賴的,打量起這里的環境。
裝潢,要比對面的簡陋,但空間很大。
長長的走廊里,只開了一盞燈,幽暗昏黃,氛圍頗為壓抑。
香凝兒推著輪椅的兩只轱轆,往里側的走廊里前行了一段距離,打算在附近轉轉。
她發現一樓這里,沒有病房,都是些藥品,處置室還有資料室等。
頭上的樓房,不時傳來幾聲尖叫和嘈雜,好不熱鬧。
香凝兒四處看了看,覺得冷颼颼的,又推著輪椅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卻意外的發現對面的角落里,好像站著一個人。
那人身上穿著病號服,看身影有點眼熟。
不知道他在干什麼,鬼鬼祟祟的站在墻壁那里,舉著兩只手,揮動起來。
香凝兒吞咽了下喉嚨,轉著輪子,往前行去,適才看清那個人的身影。
是李鏡堂……
只見李鏡堂站在那里,擎著兩只手做指揮狀,揮舞起來,原本是嚴肅的臉上,突然咧開嘴笑著,十分得意。
香凝兒扯了下嘴角,又湊近一些,想要看清楚,他是在給誰做指揮。
等到看清楚他對面的東西時,香凝兒的臉色微變,一副醫用的骷髏骨架,掛在那里。
香凝兒不敢出聲,只是盯著李鏡堂奇怪的舉動,看來這個人,是真的瘋了。
就在這個時候,整棟樓里又開始播放起昨天夜里的鋼琴曲。
李鏡堂興奮的揮舞著手臂,嘴角咧的也越來越大。
正在這個時候,他突然又睜開眼睛,瘋狂的揮舞起手臂,眼里閃爍著異常的興奮,盯著對面的骷髏骨架,嘴里不停的喊道:“望月,這是我為你演奏的,你喜歡嗎!”
突兀的聲音嚇了香凝兒一跳,她滾動著喉嚨,暗道:這個人在這里發瘋,怎麼也沒人管啊。
香凝兒往后倒退,輪椅上的轱轆,壓過掉落在地上的一個廢棄紙盒,發出了聲響。
李鏡堂聽到了聲音,猛然回頭看去,正好撞上香凝兒詫異的神情。
這就尷尬了……香凝兒如是想著,她也看清楚了李鏡堂的臉。
那臉上也不知道涂抹著什麼花花綠綠的妝容,很是滑稽。
雙唇也染了兩層胭脂色,看得出來,那是口紅。
香凝兒有些震驚,不禁感慨,李公子沒想到會變成這副鬼樣子。
咧開嘴,沖對方笑了笑,香凝兒抬手跟他打招呼:“你好李公子,又見面了。”
李鏡堂歪著頭,看了香凝兒很久,旋即笑道:“觀眾小姐,你是來看我,偉大的演奏嗎?”
“……”香凝兒愣了下,反應過來,笑著拍了拍手,“對……對,李老師指揮的真好。”
李鏡堂抿唇一笑,得意的舉起兩只手,揮舞著手里的指揮棒。
香凝兒適才看清,他右手上還握著一個指揮棒。
準確來說,并不是指揮棒,貌似是模型上的什麼零件,被他拿著,當指揮棒用了。
李鏡堂面對自己,賣力的演奏,香凝兒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她的雙手握著輪椅兩側,緩慢的往后倒退,爭取不要驚到對方,怕他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自己現在可沒能力應付他。
“哎呀李公子!你怎麼跑這里來了!”腳步聲凌亂的響了起來,兩個護士看到李鏡堂后,連忙跑了過來。
李鏡堂看到她們,開始大叫起來:“我在演奏!我在給望月演奏!你們不要打擾我!”
“好,好,好。你看,望月已經回病房了,你跟我們回去,再演奏好不?”其中一個小護士無奈的哄勸起來。
另一個小護士,把角落里的那個骷髏骨架,搬到了李鏡堂身前,示意他看:“李公子你看,望月在這里吶,她要回病房了。”
李鏡堂看著那個骷髏,適才安靜下來,笑著點了點頭:“對,望月是永恒的,被我定格在了那一天。”
“來,你跟我們來。”護士在前面引導,搬著骨架往樓上走,引著李鏡堂也上了樓。
“……”香凝兒愕然的看向那個消失的身影,摸了摸自己有些發涼的額角。
這人怎麼短短的時間里,變成這樣了……
他之前犯案的時候,雖然有點魔怔,但還沒到這種地步吧……
香凝兒舔了下干澀的唇瓣,有些惶然,視線不經意落在地上。
地上掉了一個東西,是剛才李鏡堂手里握著的“指揮棒”。
香凝兒疑惑的推著輪椅走了過去,彎腰撿起來。
發現還真是個模型上的零件,上面刻了一個類似音符的符號。
香凝兒擺弄起這個東西,材質上看,雖然看起來像石膏,但分量又不像。
她狐疑的打量起這個東西,沒研究明白是什麼模型上的組件。
難道是八音盒之類的?
香凝兒抬頭,打量起這里的布局。
頭頂正中間的位置,是一個大的吊頂,樓梯呈旋轉式,三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