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知道一下，我有多辛苦，不光要做法醫的工作，還要跟你們跑現場，又要給探員們授課。”

　　安子琛淺笑，輕輕說道：“申請都已經寫好了，新的一年，會給香法醫漲薪酬的。”

　　“真的？”香凝兒偏頭看向安子琛，眼睛一亮。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安子琛走到對面，低眸看向眼前侯遠的尸體，“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也差不多了。”香凝兒指了指侯遠已經被剖開的頸部，“被害人的頸項有一個十分隱蔽的針眼，我剖開了項部，打開頸部髓腔，發現相對應的部位，其周圍皮膚，皮下組織和頸髓都有不同程度的變色，你看，呈灰，灰褐色以及灰黑色。

　　組織脫水，固縮以及壞死，尤其是在針眼下的頸髓處，呈灰白色片塊狀的凝固性壞死。

　　你來看一下我取樣的切片，鏡下的腐蝕區域，紅細胞呈現了棕色，靜脈淤血，而且管腔內的血漿蛋白發生凝固。”

　　安子琛擰眉，詫異的問道：“腐蝕？”

　　“對，針眼周圍的軟組織里，檢驗出了硫酸的成分。

　　這也是侯遠真正的死因，被人在頸部脊髓處注射了硫酸，頸髓腐蝕壞死而身亡。

　　相同的針眼，我還在他的身上發現了兩處，部分組織被腐蝕。

　　其內臟也有一定程度的腐蝕情況，尸斑變化的很快。

　　我們在現場，看到體表呈明顯的雞皮疙瘩，尸斑呈鮮紅色的情況。

　　應該是他剛被兇手從冷凍的狀態下，運送到了那個浴池。

　　肺部沒有水，身上也無明顯的掙扎和外傷痕跡，也無窒息的征象，就像我之前說的，可以排除溺死的死因。

　　他能漂浮在池子里，也可以解釋了。

　　身體內部出現腐蝕和腐爛的情況，體重變輕，加上浴池里放的那些浴鹽，增強了水密度，尸體自然就浮起來了。”

　　安子琛點了點頭，眼神里還透著驚訝：“這種手法，是醫生做的嗎？”

　　“不好說，只要懂點這方面的常識，普通人就可以注射。但有一點，就是被害人的身上，無明顯的掙扎痕跡。

　　也就是說，兇手在行兇過程中，被害人是沒有反抗的。

　　我想，可能是他呈熟睡狀態？或者是很信任兇手，讓對方給自己打針？

　　被害人的體內，沒發現任何安眠鎮定藥劑，所以，可以排除事先注射了其他藥物。

　　再有，侯遠生前扁桃體發炎，應是感冒了。”

　　安子琛把自己剛才在現場發現的，跟香凝兒交流起來：“現場浴池臺，打滑的香皂水，我認為是兇手故意弄的，目的是為了方便自己，把體格較大的侯遠，順利推入浴池。”

　　“女性？”香凝兒反問。

　　安子琛輕微點了下頭：“我是這麼想的，而且還有那個排風口，如果是體型偏瘦的女性，又有一定的柔韌程度，說不定可以從那個排風口通過。”

　　安子琛突然打住了話，上下打量起香凝兒的體型來，“要不然，香法醫幫忙去實驗一下？”

　　香凝兒扯了下眼角：“我近來胃口挺好的，也沒時間鍛煉，更沒時間去做瑜伽。”

　　“但身手，依舊很矯捷。”安探長語帶輕快道。

　　香凝兒轉身把解剖刀放回工作臺上的收納盤里，她撤掉手套，走到一旁洗手：“行！但我不一定能成功。”

　　香法醫有一種豁出去的氣勢。

第4章 香法醫以身試洞

　　“沒關系，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我的判斷有沒有可行性。”安子琛笑著，開始幫香凝兒將解剖完的尸體，縫合了回去。

　　“我去捕房的浴池沖個澡。”香凝兒解開身上的外褂，扔到了一邊。

　　安子琛挑了下眉峰：“沒必要這麼隆重吧？我只是想讓香法醫去鉆一下排風口。”

　　香凝兒沒說話，翻了個白眼，走了出去。

　　安子琛好笑著繼續手里的動作，看來香法醫很在意自己的身材，是怕自己笑話她嗎？

　　縫合好傷口，安子琛回了辦公區，審訊室里，王橋和經理劉勝南都在，兩位警員負責做筆錄。

　　安子琛站在門外，打開門窗，看了里面的劉勝南一眼后，先走去王橋的審訊室。

　　警員站起身，把筆錄遞給安子琛，安子琛查看了一遍，沒發現什麼出入。

　　他問王橋道：“侯遠這次來你們浴池，你沒發現他有什麼不一樣嗎？比如，聲音變了？”

　　王橋遲愣了片刻，不太明白安子琛的意思，但還是仔細回想起來，方道：“聲音的確是有些變了，但是因為，侯先生最近感冒，嗓子有些發啞。”

　　“他自己跟你們說的？”安子琛瞇了瞇眸子，問道。

　　王橋搖了搖頭：“我聽經理說的，因為今早侯先生來，我并沒有聽到他說話，只是跟他打了聲招呼，侯先生沖我點了下頭。

　　之后他就和我們經理在休息區聊了一會天，那個時候我在旁邊的浴池打掃衛生，沒怎麼太留意。”

　　安子琛讓警員把他們從現場帶來的三幅畫拿了過來，示意王橋看：“這三幅畫，我聽說是你們經理貼在高級會員的換衣間里，對嗎？”

　　王橋看了眼那些畫，點了點頭：“沒錯，是我們經理貼的。據說是女賓那邊的一位顧客，送給他的。

　　他覺得很有意思，就貼在了那面墻上，說是這三幅畫很特別，好像是什麼視覺暫留的實驗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