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琛沉著嗓音,掃視了一圈這里的顧客:“都老實回去坐好,警方辦案,不要擾亂我們的工作!”
剛才那幾個幫溫蘭英說話的顧客,望向安探長腰間的胯槍,都不敢上前,站在原地,語氣也放軟了:“警官,溫老板不會牽扯命案的。”
安子琛睨了眼他們,回頭看向不說話的溫蘭英,他沒想在這里把事情鬧大,當面讓溫蘭英難看。
但對方卻陷自己于不義,倒是令安子琛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
是一種嗅到危險,開始自我保護,主動出擊的本能?
還是她真和侯遠的死有關?
安探長的心里,增加了一層疑慮。
這個時候,展鴻也扯下胸前的毛巾站了起來。
那個叫曉雯的丫頭,沖展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將手里的剪刀扔到一邊,也不給展鴻剪發了,朝后邊排隊的一位顧客招了招手:“下一位。”
展鴻撇了下嘴角,用毛巾蹭了蹭腦袋上的碎頭發,看看鏡子里的自己,感覺也剃的差不多了,從口袋里掏出錢放在理發用的盤子里,提醒曉雯:“我給錢了,你們不能誣賴我們。”
曉雯瞪了他一眼,一開始還以為這三個警官不錯,沒想到一進來就為難老板。
這個叫做曉雯的丫頭,沒搭理展鴻,給眼前的客人理發。
展鴻哼了一聲,走到安子琛身邊,盯著那些排隊的顧客,也拍了拍自己腰間的配槍,帶有警告的意味。
他也是沒想到,看溫蘭英一口一個柔弱女子,又長得楊柳細腰,溫婉柔情的,沒想到還有這一手。
幸虧安探長沒中溫蘭英的美人陷阱,還知道用凝兒姐懟她。
展鴻在心里,不由得佩服起安子琛來,既能擺平溫蘭英,又能變著花的向凝兒姐表白,實在是手段高啊。
“今晨的9點30分到10點40分左右,你在哪里?”安子琛冷著嗓音問,順帶看了幾眼圍觀的顧客。
溫蘭英適才將手里的煙,送到嘴邊吸了幾口,臉上的笑意不見了,反而有些急躁。
她瞧安探長不接自己的路子,略帶不耐的蹙了下眉心,回應安子琛的話道:“我在家。”
“對,溫老板理發店開業,一般都是在下午1點。”其中一個女士大著膽子幫襯道,“我是溫老板家的鄰居,都住一個院子的。
溫老板上午,沒開業的時候,基本都在家里,幫她男人按摩做復健,打理家務。
我去院子里倒水的時候,還聽到他們家傳來溫老板和他男人的聲音。
這聲音我熟悉,都是她幫她男人做復健時,喊得口號。
我可以佐證的,警官。”
安子琛看著眼前的婦女,微微點了下頭,心里面,也有些困惑。
香凝兒在旁,抬起手腕指了下表盤上的時間,打岔笑道:“探長,我們現在是下班時間,不是來理發的嗎?搞這麼嚴肅做什麼。”
香凝兒笑看向這里的人,“我們就隨便問問,沒別的意思,大家不要緊張。”
安子琛看了眼香凝兒,挑眉說道:“的確,溫老板得罪了。您忙您的吧,我們照常排隊。
既然你不知情,就算了。”
溫蘭英雖然不樂意,但也沒再做什麼出格的舉動,她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起身走到曉雯身邊,接過她手里的工具,開始給客人理發,讓曉雯繼續招待排隊的顧客。
安子琛重新坐回到座位上,他側頭看了眼剛才溫蘭英使用過的煙灰缸,發現她的那截煙頭,貼在煙灰缸一側,被捻滅了。
而煙灰缸正中間的位置,還有幾個煙蒂,橫七豎八的躺著,都是男士煙,應該是顧客扔在這里的。
安子琛收回視線,若有所思的看向溫蘭英。
香凝兒抬手,在安探長的眼前搖晃起來。
安子琛適才偏轉目光,落在香凝兒身上,笑道:“怎麼了?不允許我看別的女人?”
香凝兒扯了下眼角,掩住嘴,讓安子琛去看展鴻的后腦勺。
安子琛的眉峰,輕輕挑了起來,注意到展鴻后腦勺正中間的位置,缺了一塊頭發,顯然是被剛才的曉雯故意剃成這樣的,但對方沒發現,還挺滿意自己的發型,對著鏡子又欣賞了一下。
安探長揉了下鼻子,站起身,在香凝兒耳畔低聲說道:“我們改日再去別家理發吧,去外面等溫蘭英關店,再單獨找她聊會。”
香凝兒也覺得,他們不適合再在這里,讓溫蘭英給他們打理頭發了。
人都得罪了,還想讓人家怎麼服務?展鴻就是個很好的證明。
“我們走吧,改日再來。”安子琛煞有介事的掃了眼鐘表,走到展鴻身邊,拍了他一下,“今天太晚,不等了。”
展鴻微愣,看到安子琛和香凝兒出了理發店的大門,還挺驚訝的。
他連忙抱著自己的警帽,追了出去。
“探長,怎麼說走就走了?”展鴻跟在他們身邊,不解的說道,“我們不再打探一下那個溫蘭英嗎?”
安子琛看了眼附近,指向不遠處的茶館道:“在那邊等吧,等她關門歇業,我們去他家看看。”
“你們不理發了?都等了一會了,就這麼走,時間白浪費了。”展鴻略帶可惜的說道。
香凝兒抿唇淺笑,看向展鴻,勸道:“你還是把警帽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