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琛指了下桌上的報紙：“這報上說，陳老板是受了川島康的邀約，才來海城唱戲的。”

　　香凝兒意外的挑了下眉，她倒是沒注意，有這條新聞：“這若是讓陳老板看到了，估計會罷演的吧。”

　　“所以才登在那個角落里，川島康在打陳老板的主意。”安子琛和香凝兒出了家門，說了一件事，“昨天在整理孫老的文稿時，我看過一篇人物傳記，說的就是陳老板。

　　在文章的結尾處，孫老曾感慨，若是能得陳老板到海城巡演，將是莫大的榮幸。

　　這篇文稿的日期，是在半個月前，已經在《燈火》上發表了。”

　　香凝兒微訝：“如此說來，孫老很欣賞陳老板，而且這是在公開邀約陳老板啊。”

　　安子琛點了下頭：“沒錯，所以我想，陳老板之所以會來海城演出，是不是因為孫老的這篇人物傳記呢？”

　　香凝兒若有所思的跟著安子琛上了車，兩個人去往巡捕房。

　　林初初很早就到了這里，看到安子琛和香凝兒來了后，忙拉起香凝兒的胳膊，示意安子琛和展鴻去法醫室說話。

　　法醫室

　　林初初把整理好的報道和資料，遞給安子琛和香凝兒看：“這是關于香料事件的一些資料和報道，都是比較客觀的。

　　我發現了一個重要的信息，就是在各大香行陸續出現問題產品后，有一家皮膚診所，推出了一項免費看診的服務。

　　然后我查了一下，之前在香料事件中的部分受害女性，都陸續去過那家診所。

　　回來后的幾天內，臉上和身上的膿瘡以及紅疹，竟然奇跡般的痊愈了。”

　　香凝兒詫異的問道：“這麼巧？”

　　林初初笑了笑，快速說道：“看診是免費的，但治療要花大錢。

　　我昨天和一位報社的同事，偽裝成用了護膚品起紅疹的病人，去看診。

　　發現這家診所，有一種特效藥，注射后的幾天內，身上出現的紅疹和膿瘡，就會逐漸消失。

　　但這種藥很貴，一針就要一千大洋。”

　　香凝兒隆起眉心：“能開放診所的，一定是有洋人和日方入股。”

　　林初初點頭：“沒錯，所以我調查了一下那家診所。

　　發現那家診所的入股人，有查爾洋行的波克，還有東發洋行的陳光發。”

　　安子琛抬起視線，立刻說道：“波克因為他養子被我們陷害成共黨的事，曾找過武藤信助求情，兩個人私下走的很近。

　　陳光發更不用說了，一直在給日本人做事。”

　　香凝兒磨了磨牙齒，眼神變得犀利：“那這件事，就有關聯了。

　　先是香料出問題，打擊部分商家的聲譽。

　　接著造成顧客出現不良反應，之后又冒出來特效藥，賣給皮膚出現問題的顧客。

　　居住在公共租界的人，還有能力買護膚品和香水的，都是有一定經濟基礎的。

　　這些人，在得知有藥可以幫助她們立刻恢復容貌，不會在意花錢去治療。

　　所以，有條件的，肯定會去打這份特效藥。

　　而沒有條件的，就會任由皮膚繼續出現問題。

　　誰在其中，受益最大，就有可能是誰在背后搞鬼。”

　　安子琛看向展鴻：“展鴻，你去查一下武藤在海城收購的商家。

　　之后再和林記者對一下，出現問題產品的商家。

　　如果被黑的商家，大部分是武藤沒有收購的，那麼事情就簡單了。

　　這一切，就是武藤干的好事。”

　　展鴻罵咧了一嘴，立刻和林初初離開，調查探長安排的事情。

　　安子琛看向香凝兒：“孫老生前，去過慈和醫院的婦產科，我想知道，他去干什麼了。”

　　“肯定不是，陪相好去打胎的。”香凝兒嚴肅的說道，和安子琛離開巡捕房，驅車趕往慈和醫院。

　　醫院婦科的護士長，聽了香凝兒的來意后，帶著她和安子琛來到護士站，拿出患者的登記信息，給兩個人查看。

　　安子琛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快速指向那個叫做羅雨的女人：“這個患者，你有印象嗎？”

　　護士長看了一會，仔細回憶后道：“她的臉上有一小塊還未消退的紅斑，我印象比較深。”

　　“她現在人呢？”安子琛忙問道。

　　“她不住院，懷孕三個月，只來我們這里做產檢。”護士長如實回答，“她身體很虛弱，經常來我們這開藥。”

　　安子琛又從身上拿出一張孫老的照片，遞給她看：“這個人你有印象嗎？”

　　護士長仔細端看了一會，笑了笑道：“他啊，我有印象的。

　　一個老頭子，來我們婦科找人，還向我們打聽羅雨的事。

　　我自然要提高警惕，沒與他多說。”

　　安子琛想了想問道：“那這個羅雨，你了解多少？”

　　護士長遲疑著看了眼安子琛：“警官，這是病人的隱私……”

　　沒等對方說完，安子琛就冷著臉，打斷了她的話道：“請你配合，我們在辦案。難道你想跟我們回巡捕房問話嗎？”

　　護士長忙搖了搖頭，壓低音量：“我從來都沒見過這位羅女士的丈夫。

　　在登記信息上，也沒寫她丈夫的名字。

　　我覺得八成啊，是未婚先孕，要不然，就是不知道父親是誰，見不得人的。

　　羅雨雖然長得不算太出挑，但模樣也算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