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也沒什麼,正好給了陸輕語不寫字的借口,她雖然能聽懂,但可真是一個德語單詞都不會寫。
可問題就出在,盛景明拿走的那支是陸輕語帶來的錄音筆,明明陸輕語手邊還有鋼筆放著,他偏偏拿了陸輕語手上那支。
嗯……陸輕語猜測,可能是因為鋼筆是粉色的。
陸輕語欲言又止,最后想了想還是算了,等到會議結束再拿回來就是了,讓盛景明拿著一支纖細的粉色鋼筆也挺違和的。
第086章 觀點不和
會議進行了三個多小時,大方向已經談的差不多了,正好也到了中午的時候大家開始休息,德國的代表們就被引導著去餐廳用餐。
這時古二少賤兮兮地湊近陸輕語說道,“你不是負責記錄會議的嗎?你這發呆一上午記啥了?”
陸輕語轉頭看向古二少,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用腦子記不就行了,你不是這樣的嗎?”
說完陸輕語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兀自點了點頭,古二少怎麼看她的表情都是在時候,啊,原來你沒有腦子啊、才會用紙筆記下來。
古二少被氣得險些厥過去,就差說我從來沒見過比我還能裝的人,本來想揭穿這個女人的虛假面目,但古二少的腦海里突然想到盛景明拿回來的那份翻譯好德語文件,不是原版、不是照片拍的,是用打字機打出來的。
古二少浮現了一個自己都覺得荒唐的想法,那份文件不會是陸輕語背下來的吧?
雖然覺得不可能,但古二少還是默默把自己要說的話咽了回去,他預感自己如果說了肯定會被打臉。
這個打臉有兩層一次,如果他說陸輕韞在說大話,但陸輕韞真的都背下來了,那他直接被打臉;
如果他為難陸輕韞的事被盛景明知道了,那就是拳頭打臉,到時候外國的代表團走了,盛景明打人可就不會顧忌打哪里了。
在和古二少說話的時候,陸輕語的目光一直在桌面上尋找著,卻沒有找到自己的那支錄音筆,估計是盛景明出去的時候隨手給塞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了。
陸輕語拿起桌面上盛景明那根沒墨水的鋼筆起身,打算去給他加上墨水,然后去找盛景明把自己的錄音筆換回來。
然而陸輕語剛要起來,就被古二少給堵了回去,陸輕語無語地看著古風宸,覺得這人腦子可能有什麼大病,怎麼總是針對她和她過不去呢。
古二少手心朝上伸手到陸輕語面前,“給我。”
陸輕語滿頭問號,你這是要攔路打劫嗎?打劫都能這麼明目張膽了嗎?
對上陸輕語迷茫的眼神,古風宸在心里暗罵,這個女人可真能裝模作樣,不耐煩地說道,“鋼筆拿來,那是盛景明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你也知道是盛景明的啊,我憑什麼給你啊?”陸輕語反唇相譏,她倒是不在意這根鋼筆,主要是不拿著鋼筆去她不知道找什麼借口把錄音筆拿回來。
古二少立刻氣急敗壞起來,“你這個心機叵測的女人,那個詩人小白臉不要你了,你又回來抓著盛景明不放,你有沒有點兒廉恥之心啊?”
陸輕語冷下臉來,“第一,我沒有抓著盛景明不放,我們只是合作關系、銀貨兩訖,公平公正,我對他這個人沒有任何興趣。
第二,蘇鶴陽不是什麼小白臉,是有志向有抱負值得尊敬的人,比你可強多了。”
陸輕語是真的有點兒生氣了,她這個人沒啥優點,就是愛國心很強烈,見不得人詆毀革命先烈。
這個革命先烈自然就是指蘇鶴陽,就像是因為盛景明在抗戰中的卓越表現讓陸輕語看他總是帶著英雄濾鏡一樣,陸輕語看為了革命而散盡家財、多次險死還生、用畢生努力換來現代太平盛世的蘇鶴陽,也是帶有感恩的濾鏡的。
帶著陸輕韞私奔的那個詩人就是蘇鶴陽,拐跑了人家未婚妻這件事確實是他做的不地道,但其實放在那個年代就還好,民國時期新舊思想積累碰撞,一部分人秉持老傳統,一部分人接收西方新思想。
在這個碰撞中就難免會產生一些極端的想法,比如在陸輕韞和蘇鶴陽看來,小時候定下的娃娃親是封建思想,他們相愛私奔是追求自由,是在與舊時代決裂。
其實放在那個時代背景下看,也說不上誰對誰錯,那時很多進步人士的思想都很極端,放在現代看都是不能接受的開放主義,但若不是這麼激烈的思想與根深蒂固的封建主義對抗,可能依舊改變不了維持了千年的奴性觀念。
以陸輕語現代的觀念去看,兩人做得自然不對,做法太過激進,明明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但放在民國卻又有所不同,守舊的人認為傷風敗俗,新思想的留洋人士認為是追求自由主義的標桿,更多的人根本不在意這件事,他們連飯的吃不飽,才沒有精力去理會這些別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