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突然感覺心里有點兒熱血沸騰,果然陸小姐還是把他當成自己人的,就算他現在身份不一樣了也沒想著要瞞住他。
瞬間鐵牛就覺得來到海滬市的緊張與陌生感都消失無蹤了,他到底不是一個人無依無靠的,也不需要去依靠那個傳說中權勢很大卻從沒想過他們母子的爹。
鐵牛這些日子因為不得不離開平城來到海滬市的無奈彷徨都瞬間消失了,變得坦然起來。
這邊陸輕語一行人趕到了吳家的小洋樓,自然是受到了一番熱情的招待,讓陸輕語這個素來不愿和人親近的都覺得有想逃跑的沖動。
另一邊,下巴脫臼的岳西桓被小廝們抬去了醫院,嗷嗷叫喚著被醫生接好下巴,岳西桓還在嘴里罵著醫生下手太重,要去醫院給拆了。
不過雖然他這麼說,但大家有沒有放在心上,因為都知道他就是嘴巴毒一些,實際上是不會真做什麼的。
一邊揉著下巴一邊罵著小廝都是一群吃干飯的,岳西桓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進了岳家的大宅。
結果一轉頭,就見一臉陰沉的岳生手上拿著龍頭拐杖端坐在正中央的太師椅上,岳西桓被嚇得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上,還好被身邊的易子扶了一把。
不過岳西桓膽小,他爹現在不過五十歲,一直練武身體比他都好,哪里用拐杖啊?所以一般情況下,那個拐杖亮相的時間和他挨揍的時間都能完美重合。
“爹。”岳西桓老老實實地低著頭喊道,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
“去哪了?”岳生沉聲問道,聽的岳西桓都顫了顫。
他趕忙說道,“沒去哪兒,就在街上隨便轉了轉,還一不小心把下巴摔脫臼了……”
說到這里岳西桓突然反應過來,他剛剛下巴脫臼了!他現在可是個病人呢,就算是他爹也不能打一個病人。
想著岳西桓便雙手捂住了下巴,可憐地哎呦哎呦得叫了起來,“哎呦呦呦,我的下巴啊,真是太疼了,那一跤啊摔得太狠了。”
說著岳西桓偷眼看了一眼岳生,結果兩人的目光正好對視上,嚇得他趕緊收回視線,繼續叫的更大聲了,“哎呦呦!我真是太疼了,易子快叫個醫生來給我看看,我先回房休息了。”
說完他豎起耳朵聽了聽,沒有聽到他爹的聲音,便立刻小步小步地往樓上移動,挪了幾步沒有聽到‘回來跪著’的怒吼聲,他立刻大步跑了起來,唯恐跑慢了被抓回去。
一邊跑岳西桓一邊感動的淚流滿面,第一次感覺到了父愛的存在,他爹居然因為他受傷了沒打他,真是太感動了,以后做了什麼壞事都用裝受傷這一招!
岳生看著岳西桓那猥瑣的背影簡直不忍直視,甚至有點兒不愿意相信這怎麼會是自己兒子。
轉頭看向一旁的易子,岳生才臉色好了些,問他道,“易子,他是不是去找東榆麻煩了?”
易子是在很小的時候被岳生撿到的,那時候岳生還是個青幫里沒人注意的小角色,見易子可憐,就把他帶在身邊養著。
因為那時易子太小不記得自己名字,只記得有個易字,便就隨意地叫他易子了。
兩人也算是一路從微末走到顯赫的,所以感情不是父子也勝似父子了。
聽到岳生的問話,易子也沒有隱瞞,直接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讓岳生恨不得去把跑掉的岳西桓給逮回來,真是不該輕易放過他。
其實岳西桓回去找鐵牛的麻煩就是岳生的手筆,不然岳西桓也不會知道鐵牛來海滬市的消息,本來岳生是想借著這件事看看這兩個兒子的心性如何,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結果。
一個給女人提行李,一個有勇無謀,不對,不是勇而是莽撞卻沒真本事。
岳生不禁有些懷疑人生,他自認自己這一生算不得好人但也光明磊落,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有這麼倆兒子?岳生坐在太師椅上,面容都滄桑了幾分。
本來陸輕語一到海滬市就該把鐵牛送到岳家大宅交差的,但由于陸輕語有了新發現,便把這件事給拋在腦后去了。
“外公,我以前只覺得姆媽的畫絕世無雙,現在見了您的丹青,才覺得姆媽還是欠些火候,您這才是爐火純青啊。”陸輕語絲毫沒有羞恥心地夸著外公的畫。
以前陸輕語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會拍馬屁的人,但現在她發現人還要突破自我,不試試她都不知道自己拍馬屁能這麼信手拈來。
此時書桌后的外公卻是被陸輕語的話哄得紅光滿面,“你這小機靈鬼,嘴上如抹了蜜一般,就會說好聽的哄我開心。”
雖然外公嘴上這麼說著,但翹起的嘴角泄露了他的真實想法。
第169章 邀約
外公心情好,立刻大手一揮便鋪開宣紙,要給陸輕語畫上一幅讓她開開眼。
陸輕語就那麼眼珠都不錯開地看著外公畫畫,想到自己見證了一幅傳世之作的誕生,陸輕語心情分外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