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本來就因為戲份被刪減的事憋著氣,現在一股腦發泄出來。
“哎喲,姍姐,不行呀,耽誤一天經費就多一天,預算可不夠啊。”老周開始著急起來。
王峰也跟著央求,希望黎姍能夠為大局考慮。
遲韻在旁邊聽了半天,蹙眉“嘖”了一聲。
說好的十二天拍完,這麼一鬧指不定要拖到什麼時候,她可不想平白無故的延期。
遲韻垂下扇子,幽幽開口:
“導演,我有支簪子,或許可以應急頂一頂。”
王峰聞言轉頭看向遲韻,開心得小胡子都快飛起來。
他知道遲韻的家世背景,她的東西一定都是好東西,絕對能用,欣喜的說:“真的嗎真的嗎?那太好了,可算救了急啊!”
過了一會兒,賈悅兒從遲韻化妝間出來,手中捧著那個黎姍熟悉的木盒。
盒子打開,周圍眾人驚嘆一聲。
太好看了。
里面正是那支黎姍望眼欲穿卻求而不得的古董透雕鳳紋翡翠簪。
“太精致了!”王峰兩眼放光,一看就知道這支簪子價值不菲,小心翼翼地接過盒子,細細打量:“鳳紋翡翠,和大婚戲非常適合!”
周圍因為黎姍這場鬧劇而暫時停工的工作人員紛紛以看救世主的目光看向遲韻,內心歡呼不用加班了。
遲韻的想法很簡單,解決問題。
如果因為黎姍一個人讓整個劇組停擺,耽誤大家時間,所有人的利益都會受損。
她從沒有把心思放在要和黎姍比較上面,自然也不會吝嗇拿出自己的簪子渡過眼下劇組的難關。
黎姍斜著眼睛看了看王峰遞到面前的簪子,不好再說什麼。
若是再發脾氣不拍,說到哪里都站不住腳了。
黎姍從椅子上起身,不情不愿的說了句:“繼續拍吧。”
心中卻是把遲韻又咒罵了一遍。
什麼意思,遲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拿出簪子解圍,是想讓大家覺得她很識大體嗎?
還是想要在自己面前秀一秀她有簪子。
暗中在劇組人面前擺高姿態地位!
黎姍就這麼胸口一直冒著一團火,拍完了整場大婚戲份。
仿佛頭上戴的不是那支心心念念的鳳紋翡翠簪,而是恥辱柱。
直到拍完把簪子取下來才覺得心里好受了點。
黎姍看著導演客客氣氣地把裝著簪子的木盒交還到遲韻手里,氣憤的咬了咬后槽牙。
一樁樁讓她丟面子的事累積下來,黎姍再也忍不了了,決定一定要做些什麼,讓遲韻搞清楚在這個劇組誰才是中心!
正好,晚上有一場她和遲韻的對手戲要拍。
黎姍望著和工作人員聊天打鬧的遲韻,眼底閃過一抹陰冷,壓低聲音,緩緩道:
“哼,看你晚上還笑不笑得出來……”
吃過晚飯,開始了今天最后一場重頭戲。
這場戲拍攝的是‘阿蕪’想要把君曼推下水,卻被‘君曼’躲開反把‘阿蕪’推下水的劇情。
臺詞沒有幾句,可劇組所有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希望能一次拍過。
因為落水戲一旦需要重拍,道具、服裝、化妝幾個組全部要重新布置一遍。
“姐,加油!”蘇柏給即將上場的遲韻打氣。
遲韻自信滿滿地挑眉,也給自己打打氣,“加油!”
王峰舉起小喇叭,坐在監視器前全神貫注的盯緊屏幕,高聲喊道:“準備——開始!”
話音一落,遲韻眉眼間已經換了一個人,現在她是‘阿蕪’。
‘阿蕪’和‘君曼’兩人站在池塘邊,接上前一段彼此坦白心中目的的情節。
‘君曼’揚著頭道:“既然你一定要與我作對,我也不會再顧念姐妹之情了。”
‘阿蕪’轉身準備離開,聽到這句話忽然轉過頭,“我沒有聽錯吧我的好姐姐,你什麼時候又顧念過姐妹之情呢?”
“是父親拿軍棍打我的時候?還是母親讓我冬日在冰水里給你洗帕子的時候?”‘阿蕪’字字如刃,向‘君曼’刺去。
‘君曼’臉上露出一絲同情的神色,想到童年父母區別對待她和妹妹的畫面,面上一軟,輕輕抬了抬手,溫柔喚道:“阿蕪……”
“夠了!”阿蕪向前走了兩步,逼近君曼,說:“收起你那副惡心的嘴臉,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阿蕪’看到‘君曼’望著自己時那充滿憐憫的表情,憤怒從四面八方襲來,雙手握住‘君曼’的肩膀,一步步往前。
‘阿蕪’的聲音和腳步一樣,越來越有壓迫感:
“姐姐,多麼高傲的眼神啊,我真想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君曼’被逼到靠近池塘邊,無法后退一步。
按正常的劇情臺詞,接下來‘君曼’應該說一句:“啊,你瘋了阿蕪,你是個瘋子!”
然后側頭抱住身旁的樹,躲開‘阿蕪’將她推向池塘的手,‘阿蕪’一時收不回力度,自己跌入池塘。
接著是‘君曼’蹲在池塘邊想要將‘阿蕪’拉上來,同時繼續說一段臺詞。
黎姍嘴角浮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低頭抱住身旁的樹。
“撲通——”
身側傳來‘阿蕪’落水的聲音。
第211章 落水
不對,應該說是遲韻落水的聲音。
黎姍現在已經完全不在戲里,一心只想著看遲韻落水的狼狽樣子。
黎姍蹲到池塘邊,遲遲不說接下來的臺詞,冷眼看著在不斷撲打水面的遲韻,嘴角浮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