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明白少爺為什麼寧愿吃干糧,也不想吃這個‘方便面’,真的好好吃呀,而且先生還不限制自己吃多少,自己偶爾在山間偷偷烤的野雞,都沒有這個面好吃,濃郁的面湯喝到胃里還暖乎乎的。
然后就是一路走走停停,眼看自家少爺在路上從見人跌倒就扶,導致被人家訛銀子,再到現在看到有人跌倒先退后兩步的樣子;
最后自己的月銀都被借光了,少爺還欠了老爺不少銀子,說好了到下個城鎮開始掙錢還給大家。
從給乞兒賞銀錢,導致小乞丐被搶銀子的大乞丐打傷,再到現在看到路上的乞兒,只會悄悄避著人給一個窩頭或是一兩個銅板......
一路上老爺教導少爺什麼也會帶著他一起聽,不拘什麼問題,只要有疑惑老爺都會解答,這一日他們四人一行,終于到了一個比較大的州府--泰安州。
林六牽著馬走在前面,秋生趕著馬車跟在后面,能清楚聽到車廂里少爺和老爺的說話聲,“爹,我們是在這里修整一段時間嗎?這里好似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呀?”
“嗯,就是最平凡普通的生活才是老百姓最需要的,你可細細去觀察。”
林郅吩咐林六在城內的書院附近租了一個一進的宅子,雖然不大,但是他們四個人住下很是寬敞。
第二天一大早林洵就被他爹趕出了院子去掙錢,幸好他機靈,在路上就想好了到了這個地方該做什麼;
他是學子呀,讀書人,可以給人代寫書信呀,說做就做,從他爹帶來的紙張里偷偷拿走一沓子,再帶上筆墨,兩個人就這樣出了門。
秋生輕松地背著一個裝著筆墨的書箱,扭頭看著自家少爺還在往懷里塞小狗的樣子,“少爺,我們去哪里給人寫信?”
林洵看著已經有兩個手掌那麼長的小狗子,肉乎乎的實在塞不到自己衣襟里,想了想還是老地方比較合適,抬抬廣袖,直接把西山放了進去;
聽到秋生的話,扭頭看看四周,看著前面一個熱鬧的酒樓,伸手一指,“就那了,借店家一個桌子,在他們門口寫吧。”
林洵就覺得有個小廝真不錯呀,書箱有人背,探路有人去,看著店家指揮小二幫忙往外抬桌子,就知道是答應下來了。
于是主仆二人,就在酒樓門口,支起了一個‘代寫書信’的小攤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今天運氣好,還是怎麼回事兒,代寫的書信還沒有開張就有個穿著麻衣素布長衫,身材消瘦,但是長相清秀的青年走了過來,要借用他們的攤子,以及筆墨紙硯,說是寫一張紙,給他們十個銅板。
林洵琢磨一下,這個生意可以做呀,他代寫書信,肯定都是窮苦不識字的人家,一封信他們是打算收兩個銅板,這樣寫一張就是他們一封信的五倍。
然后林洵就帶著秋生站在了男子身旁,沒有一刻鐘,他的生意就來了,“許秀才,你今天這個位置好找呀,我家公子要一首帶寫“菊”但不帶菊字的七言。”
一副家丁打扮的漢子,走到桌前,對著青年熟稔地就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漢子說完自己的要求,還看看旁邊的主仆二人,“你們也是來求詩文的,放心吧,許秀才出手保證不會錯的。”
聽得林洵主仆二人一臉懵,就見青年刷刷幾筆,好像這詩文早就刻在腦子里一樣,寫好之后就遞給了站著的漢子。
還沒等林洵開口要問點什麼,就又匆匆見從酒樓內出來幾個服飾不同,但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下人打扮,見到門口的青年就像是他家西山看到紅燒肉的樣子一模一樣,一窩蜂地沖了過來。
“少爺,我打聽到了,這酒樓里面今天在辦詩文賽,來了不少人呢,聽說贏得頭籌的詩文還能有機會到泰安州府學去讀書呢!”秋生悄悄摸回自家少爺的旁邊,在他耳邊低聲道。
林洵點點頭,他剛才就覺得這人莫不是給人代筆捉刀,聽到秋生的話,更是證實了他的想法,怪不得敢一張紙給他們十個銅板呢。
只是不知為何,此人敢將捉刀之事,做的如此坦蕩,光明正大,剛剛明明還聽這些人叫他‘許秀才’的,是不打算再繼續科舉了嗎?現在哪個學子不愛惜自己的名聲呢?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回家問問他爹就好了,現在嘛,攤子有人看了,錢也掙了,自然是帶著他家小廝去看熱鬧了。
于是林洵就帶著秋生進了酒樓,硬生生看著一場詩文大賽,變成了那位許秀才的個人詩書品評會,這里面的學生和評委真的不知道這些詩文都是誰作的嗎?好生奇怪的地方。
“少爺,少爺,醒醒,詩文賽結束了。”
秋生無奈地把聲音提高,再用力晃晃他家少爺,怎麼還能睡著了,他一個只識得幾個字的小廝都沒睡過去呢。
“嗯?結束啦?哪首詩奪魁了?”
林洵揚起廣袖遮住臉大大地打了個哈欠,真的有點無聊嘛,這個許秀才可能不是太有才,他的這些詩文雖說初讀起來不錯,但是聽多了也就一個樣,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