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特地攔住他們,一是聽到他們車里有小孩子的歡笑聲,二是看到他們只有這幾個人,想著先試探一番再決定,若是能得到足夠的銀兩也就罷了;又或是駕車的人手不足,他們自然能搶到孩子也是一筆銀子,而這里的一切都是那個九歲的小姑娘做主的。
林郅聽到楊一來傳話的時候,簡直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古代版的‘人販子團伙’呀,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聽楊一隱晦的意思是,這小姑娘手里還有人命呢。
最終幾人商議把人帶到最近的龍門縣,寫一張狀紙扔到縣衙去,畢竟具體的情況,有多少孩子被賣了,都是要縣令去查的,最終審判也是要官府來執行的。
還好他們還有半天的路程就要到龍門了,最終還是楊八的主意,直接用繩子把人捆在了馬車后面,跟著跑吧,不想跑?那對不起了,只能被馬車拖地了。
等把人交到龍門縣令手里的時候他還十分驚訝,但是看著楊一手里刑部侍郎的手牌還是連連保證會迅速查清此事。
他們沒有時間再等著這些人的下場,楊一拿出了楊大人的手牌就不能再在路上耽擱了,萬一有人走露了風聲,他們怕是要前功盡棄了。
但這是小公子的命令,他又不能不執行,其實他跟著大人處理多了這世間的不公之事,自然也不想這些人逍遙法外,也就順從了楊鶴的意思。
馬車里等著的小林呈雙手撐著下巴,看著面前背著一只胳膊給自己講課的楊鶴哥哥,突然就覺得他高大了起來。
楊鶴還以為是自己的釋義講的太高深了,才讓小屁孩兒這麼崇拜地看著自己,不著痕跡地挺直腰板兒,抬了抬下巴,問了一句,“可是有什麼不懂的?”
第122章 逃荒路上的懦弱農夫爹18
林呈立馬搖了搖頭,收回自己的目光,楊鶴哥哥還是那個臭屁的楊鶴哥哥,并無不同,是他想多了。
而小蘇櫻近來已經對楊鶴哥哥和林呈哥哥學習的內容不太感興趣了,因為她感覺自己都聽不懂了,只能纏著自家哥哥教她畫畫,是的畫畫,比如現在她畫的就是八個人,四大四小。
楊鶴趁著林呈正在默寫自己教過的釋義,瞅了一眼蘇櫻的‘大作’,指著其中一個勉強算是有‘五官’的長條,問道,“這個是我嗎?”
蘇櫻搖搖頭,大眼睛眨了兩下,用小短手指向了另外一個長條,“這個是我哥哥呀,楊鶴哥哥你在這里!”
蘇鳴趁機低頭看了看畫中的自己,還好還好,自己還是有鼻子有眼睛的,像是楊鶴都沒有眼睛,也不知道妹妹是怎麼想的。
楊鶴張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只有嘴巴沒有眼睛的‘人’,“這個是我?哪里像我了???”
蘇櫻大眼睛里充滿了疑惑,不明白這麼明顯的特征,他怎麼能不認識呢,“楊鶴哥哥你教我們認字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呀,看不到眼睛哦~”。
林呈默寫完手里的釋義,聽到這話,默默地扭頭看向了紙板,還別說真有幾分楊鶴哥哥昂著下巴的樣子,拍了拍小蘇櫻的腦袋,夸贊道,“嗯,畫的很像。”
“呵,我好歹還有個嘴巴,這最矮的是你們兩個了吧,什麼五官都沒有!!!”,楊鶴把腦袋扭向林呈,試圖讓他和自己站在一起,對這幅畫表示鄙視之意。
“哦,小櫻是不是因為我們兩個都小小的,所以你畫的鼻子嘴巴都重疊在一起了?”,林呈不搭理楊鶴的話,而是再次看向了小蘇櫻。
就見小姑娘把自己的包包頭點的飛快,就是這個樣子,就是這個樣子,還是林呈哥哥聰明哦,哥哥都不認識她畫的是誰,林呈哥哥還知道自己為什麼畫成這樣。
收到崇拜目光的林呈,其實就是蒙的罷了,卻沒想到一蒙一個準兒,對著她呲牙笑了笑,繼續低頭檢查自己的釋義了。
林郅看著車廂里的孩子們這麼開心的樣子,都不忍心打斷他們,這是從自己穿過來以后,兒子少有的孩子氣模樣。
等到楊一和龍門縣令交接完,被親自送出了衙門,他們的兩輛馬車才快速出了城,再次往東而行;
這一次的行程有些趕,即便初冬的第一場雪也沒有多阻攔他們的行程。
楊鶴望著車窗外的小雪花,小大人般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懷慶下雪了沒有。”
一句話說的車廂里的人俱是沉默不已,小林呈左右看看不說話的哥哥們,只能抬頭看著掀起車簾的楊鶴,淡淡地問了一句,“楊鶴哥哥是打算賦詩一首嗎?”
“噗呲~”,是駕車的楊八沒忍住笑出了聲音,天知道他家公子最怕先生讓寫詩了,大人親自給公子補課都沒能改的了這個毛病。
有一次冬天公子為了寫好詠梅詩,在雪地里蹲守了一夜梅花綻放,然后高燒了兩日,大人終是放棄了自己的想法,親自捉刀給小公子交了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