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來是應該正常到刑部點卯的,結果這人一下早朝就‘曠工’了,趕著馬車到莊子上接了自己,說是要來看林呈和楊鶴的比賽,順便接他們回家。
回得哪門子家,林郅一度懷疑他是后悔把莊子給了自家,這些年他憑著草莓的種植,已經在京城置辦了一座兩進的宅子和幾個鋪子;
還把莊子周圍的地和人家置換了不少,也幸好那地的主人家有個懷孕的媳婦,害喜的厲害,除了他家的草莓什麼都不想吃,這才讓林郅用十個月的草莓供給換了周圍的地,所以他家的莊子早已翻了幾倍的面積。
不過因為林呈總是在書院,休沐的時候還要到章老大人那里上課,章老大人又因為心疾要在莊子上休養,他們一家倒是一直沒有搬到京城里住。
當年林呈休沐回來,聽到要拜章老大人為師,他爹還說讓自己做主,很是高興地拜了師。
不過大家卻默契地沒有在京中宣揚此事,是以除了林家、楊家、章家和宮里的皇家,竟是沒有人知道章老大人收了關門弟子。
不過在林郅看來,老先生不把這件事情宣揚出去也是在保護林呈,且太子殿下也已經對此表示了極大的善意。
具體表現就是,殿下對和自己兒子年紀差不多的小師弟很是好奇,甚至還帶著太孫親自來了一趟,美名其曰給他的小師弟送拜師禮。
所以這些年,林呈不止要在書院讀書,回家之后還要到章老大人家里讀書,不過去的時候他都會帶著他爹做的點心或是菜肴。
今日是每年的書院大比,林呈接連拿了幾年的第一,人們對他的好奇心卻依舊不減,這不他從山長那里領完這次頭名獎勵的玉佩和文房四寶,好不容易才擠了出來。
因著人多他也不好在這里再騎馬只能讓叫阿書的書童牽著,跟在他身后,一出靶場的門口,就遠遠看到了楊家的馬車。
車前站著的可不就是他爹和楊叔父,林呈見狀,回頭和牽著馬的阿書交代了一聲,揣著懷里的銀子跑到了他爹跟前。
“爹,你瞧,這是我今日贏得的彩頭。”
小小的少年雖堪堪十五之齡,卻已有了挺拔之姿,身高幾乎要和林郅現在的這個身體齊平,白皙的臉頰上因著剛剛的運動,還帶著幾分紅暈,早已看不出當年逃荒時的蠟黃和枯瘦樣子。
林郅沒有接他遞過來的銀元寶,而是笑著拍拍他的肩頭,“你自己留著吧,不是說想要給北山換個好馬鞍嗎?”
林呈回頭看看阿書牽著的那匹黑色的大馬--‘北山’,這可是楊鶴哥哥的舅舅送的,說是邊疆的駿馬,很是勇猛,他也很喜歡。
不過他更喜歡家里前幾年撿來的那只叫西山的小狼狗,哦不,現在已經不能說是小狼狗了,因為它現在也已經很高大了。
林呈還沒來得及感慨完,就感覺手里一輕,元寶被旁邊撲過來的黑影奪了過去。
不用扭頭林呈就知道一定是楊鶴哥哥,根本就不會有哪個傻子敢當著刑部尚書的面來偷盜,若是有,那一定是他不認識咱們大晉最年輕卻最冷酷的刑部尚書大人。
果然,耳邊緊跟著就響起了一道粗噶的聲音,沒辦法少年人都要經歷的變聲期,楊鶴也不甚在意,大笑出聲,“哈哈哈,我就知道呈弟你能行,這銀子你得分我一半,若不是我那孔雀羽的箭矢,你肯定得不了頭名。”
“若不是你搶走了我的雁翎箭矢,我今天有這麼難走出來嗎?”
他不提還好,提起來林呈就想打人,本來下了馬大家都是穿著各自的學子服,他混在人堆里直接就出來了。
今年不同,那些人專門盯著他的五彩箭翎來堵人,害得他最后讓阿書把箭囊用他的外衣擋上才出來的。
正好這時候,阿書穿著灰色的中衣牽著馬也走了過來,楊鶴看到他一手抱著書箱擋在胸前,另一手牽著北山的韁繩,不厚道地再次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好吧,好吧,那我就不分你的彩頭了,我想吃你拌的豆芽涼菜,這總行了吧。”
林呈這些年雖說大多時間都是在忙著讀書,但有個會做飯的親爹,再加上一個‘好吃’ 的恩師,自然是也會一點廚藝。
前兩年林郅從游商那里發現了麻椒籽,還在自家的莊子里試種成功了,后來用這些麻椒和辣椒做了些醬料,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評;
林呈做飯的手藝一般,但是調醬料的手藝確實非凡,所以大家吃涼菜的時候都喜歡讓他動手調汁。
就連他的老師近些年已經吃不大動太硬的東西,不過卻很喜歡他做的蛋羹,原因就是他做完蛋羹加的醬汁和別人不同。
兩個十五六的少年,縱馬揚鞭走在馬車前面,林郅和楊貞兩個‘老年人’坐在馬車里,從車窗向外看著兩人肆意暢快的模樣,皆是歡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