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瓊拉著氣憤的楊鶴往后退了退,他看到太子殿下和太孫過來了,這個事情根本就不用他們出頭,現在小師叔已經是狀元郎了,殿下想必也不會看著自家人受委屈。
果然,一旁看戲的眾位進士和考官,耳邊就聽到太子殿下溫和的聲音響起,“小師弟怎的還不進去,今日父皇把先生也請來了,你怕是不知道吧?”
越過一旁的白意之,太孫還微微向林呈施了個半禮,但是林呈依舊如往常一般側身躲了過去,更是向對方行了臣禮,“殿下安,先生并未提起。”
林呈幾人都沒有再看臉色已然變成慘然的白意之,直接越過他,相攜進了禮部大堂。
“原來林狀元是章太傅的弟子,這就怪不得了....”
“誰說不是呢,早先京城書院大比,你看哪一年的頭名不是他。哈哈~我家小子但凡在家里說起這個,無不是咬牙切齒。”
......
宴會之后,林呈作為狀元被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是江南來的一位中年學子與章瓊這個探花郎一起被授了翰林院編修。
不過林修撰只在翰林院呆了一年,就被下放到了南邊一個打漁的小縣做了縣令,傳言他惹怒了太子殿下,而事實上,這差事還是章老大人親自向皇帝討來的......
第145章 逃荒路上的懦弱農夫爹41
“宣富縣,,聽名字感覺是個很富庶的地方,聽說那邊有海域,你到時可以一邊領略‘海上生明月’的景色,一邊在船上吃著自己釣起來的烤魚,吹著海風.....”
林呈回憶著來之前,楊鶴一臉歆羨地看著自己說的話,什麼海風,什麼烤魚,不存在的。
他帶著阿書和大米兩個人,站在已經掉了漆,看不出本來顏色,上書‘宣富縣衙’四個字木頭牌匾前,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和破敗的院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公子,這真的是縣衙嗎?”,阿書抱著一個包袱,站在林呈身旁,弱弱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而叫大米的長隨牽著馬,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默默地靜立在原地,若是不仔細的話,幾乎會把他和馬車當做一個整體。
由林修撰變成林縣令的林呈,心里想的是,幸虧沒帶他爹來上任,太子殿下倒是提醒過他,這里的環境比京城差的遠了,但是他真沒想到會這麼差。
就在他們集體陷入沉思的時候,衙門口也終于有了動靜。
一個看起來有四十歲左右的黑瘦漢子,一身衙役制服,上面還打了幾個補丁,手里抱著一個木盆。
看到門口的人和馬車之后,也是愣了下,但是很快回過神,朝里喊了兩句什麼當地的方言,反正林呈三個都沒聽懂。
就見漢子把手里的木盆放到一邊,快步走了出來,一開口就是標準的官話,“大人是新來的縣令吧,張縣丞帶著我們正在給您打掃后衙,我帶您進去,只是這馬車須得到后院才趕能進去。”
林呈也不矯情,直接叫從里頭又跑出來的一個年輕人,帶著阿書和大米兩人去后面了,他則跟著從縣衙的正門走了進去。
入目所及也都和他在外面看到的樣子所差不大,全都是灰撲撲的樣子,就連桌椅都是好似風干了許久,上面還有裂紋,不是說這個縣之前還有過鹽場嗎,怎麼破敗成這個樣子。
帶他進門的衙役剛剛把人領進大堂,就見張縣丞匆忙跑了過來,林呈也扭頭看向身后,雖說才是四月,來人卻滿頭大汗的,身材也是一樣的干瘦,年約四十許人,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他們跟前站定。
“大人便是新來的縣令了吧,下官張甲,是宣富縣的縣丞......”
上一任縣令早在半年前,就因病告老了,這個事情林呈是提前了解了的,在他到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由這個叫張甲的縣丞統管。而他手下連主簿都沒有,傳說中的三班六房,也只有十八個人罷了。
距離此地不遠的駐縣綠營,倒是那位朱巡檢手下有百來號大頭兵,不過人家主要的職責維護整個縣的治安,離縣衙足有半日的車程,兩邊只能算是互不打擾的狀態。
簡單看過林呈帶來的就職文書,約定好明日正式做交接,張縣丞就帶著人出去了。
他可是早就接到好友的來信,說是這次派來的縣令年紀雖小,本事卻不小,還是章太傅的關門弟子。
所以他不敢輕視對方,這后院他帶人來來回回打掃了好多遍,只等著這位林縣令入住了。
縣衙就是這麼個小地方,后院也不過是有三五間的屋子罷了,張縣丞早在此地任職有十年之久,早先也曾在這后衙住過一段時間。
后來成家之后就搬了出去,所以目前的縣衙后院只有林呈主仆三人,加上一個看門的老張頭,別誤會,這個老張頭可和張縣丞沒有任何關系。
林呈晚上躺在硬木板床上,只要一翻身就能聽到嘎吱聲響起。
好歹阿書倒是知道把家里帶來的帳子給他換上了,不至于遭受不明小飛蟲的干擾,也不知道怎麼的才四月份,這里的蚊蟲就這麼多了,聽著耳邊的嗡嗡聲想著日后的事情林呈漸漸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