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晞搖了搖頭。

　　“那孩子，倒是想當藝術家，但他父親當年沒當成，他就能實現了？”程子煜的意思，也很明確：羅女士，應該不會允許他隨心所欲！

　　喬晞聽得出，對方提到叔父的時候，語氣里有隱約的怒意，可并不知道具體原因。

　　“你不覺得，程家的長輩，都挺強勢的嗎？”程子煜換了個角度問她。

　　“是可以隨心所欲地評價嗎？”喬晞有意借用了他之前說的詞：隨心所欲。

　　“隨便說，這個時候，忘記我程家人的身份。”程子煜語氣里，透著淺淺的笑腔。

　　“你指的是婚姻、事業還是生活習慣？”喬晞開口，便是一句總結。

　　“這貌似不是特指某一位吧？”程子煜一下子便明白了。

　　“你看，你已經聽出來了！”喬晞笑著回了句。

　　“那你呢？你的成長道路上，遇到的長輩們呢？”程子煜鼓起勇氣問了一句。

　　喬晞微微斂了斂呼吸，這是程子煜少有的，詢問自己的成長故事，但很明顯，他問的還是喬家二小姐，和自己原本的成長經歷，沒有太多關系。

　　但關于喬家二小姐的成長經歷，喬晞沒有太多意見可以代表，畢竟不是本人經歷，但對方既然問了，自己便以前世經驗作為回答吧，似乎也沒什麼不可以，畢竟，都是“邊緣人”的故事，總有共通之處吧。

　　程子煜見對方沒說話，以為是自己又一次嘗試失敗，剛準備化解一下尷尬，便聽見對方開了口。

　　“一個即便丟了，都不會很快被發現的家伙。”喬晞覺得這個形容，可謂精準。

　　程子煜沒有說話，也沒有因為喬晞的這個自嘲而發笑。

　　“其實也是自己刻意放低的結果。”喬晞沒有把責任，全往別人身上推。

　　“韜光養晦？”程子煜覺得這樣做，一定是有非要如此的理由的。

　　“那是好聽的說法，其實就是自己沒什麼本事，習慣做只鴕鳥。”喬晞覺得現如今，再回頭去審視自己的前世，言辭能夠犀利得多了。

　　“你還叫沒本事呢？”程子煜覺得她說得不盡客觀。

　　“有哪種本事？”喬晞反問他。

　　“要我一一列舉嗎？”程子煜把她這句話當真了。

　　“不妨說一說。”喬晞覺得每次做好了要往嚴肅方向說的準備時，都會被程子煜帶跑偏，最后又會落在輕松好笑的氛圍里了，像個魔咒！

第126章 她說不會選他

　　“我才不上你的當，但總之，你就是很強。”程子煜知道喬晞是在故意逗自己。

　　“這條路線，和之前的那次，一模一樣啊。”喬晞認得這條路。

　　“嗯。”程子煜肯定了她的說法，“我不喜歡變來變去。”

　　喬晞聽到這句，不禁回頭去看他，見他說得一本正經的，但又覺得用這樣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顯得特別有魅力。

　　“話說回來，其實我倒是挺希望不被過多管教的。”程子煜言歸正傳，回到了自己剛才和對方討論的話題。

　　喬晞微微側頭看他，“你的意思是，我倆要是能互換就好了？你愿意當個邊緣人？”

　　“真的有這種好事嗎？那不就相當于體驗不同人生了嗎？”程子煜笑道。

　　喬晞微微側頭看他，“你真的這樣想的？”

　　“這……很奇怪嗎？”程子煜聽到她這麼問，自然也是不解，不明白一句閑談，聽她的語氣，像是特別在意似的。

　　“哦……不奇怪。

”喬晞意識到自己在對方眼里，可能顯得有點反常，稍微調整了語氣，“只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種可能？”

　　程子煜心說：這個話題，竟然引起了她聊得更深入的興趣？“愿聞其詳。”

　　“我是說如果……”喬晞覺察到自己的這個提示語，說得相當刻意，心虛也是真的，“如果你有機會換取的這個人生，比從前的還要復雜，要面對更多的未知，還會想要交換嗎？”

　　程子煜聽她一口氣說了這樣多，心里隱約覺得奇怪，但和對方交流，是永遠不會嫌多的，便試著思考了一下她的這種假設。

　　喬晞最清楚不過了，自己現在問他的，就是自己的親身經歷，或者說正在面對的問題，想聽聽作為非當事人的程子煜，會怎麼想。

　　“多刺激啊！”程子煜說得并非玩笑話，“聽上去，感覺有點像演員。”

　　喬晞聞言，不禁暗笑，心說：可不是嘛，我自從來到這里以后，覺得自己動不動就得拼演技，否則就會露餡，被看穿，如今有了羅女士的加入，誰知道被覺察到反常以后，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忘了在哪里看過一篇報道，是關于一個女演員的，她說體驗不一樣的人生，是選擇這個職業的主要原因。”程子煜說話，聽上去像是有理有據。

　　喬晞覺得今天無意間挑起的這個話題，反而是聊對了，程子煜站在另外一個角度，看待“重生”這樣的事情，是完全不同于自己的看法。

　　“其實會羨慕別人的人生，也是常情。”程子煜說到這里，微微搖了搖頭。

　　喬晞不吭聲了，將視線平靜地看向前擋風玻璃，回想剛才程子煜說的話，結合自己的經歷，覺得自己和他，就好像主角和觀眾的關系。

　　他只是“聽說”和“見證”，可自己，是實實在在經歷了，心里的感受不同，比他有更真實的經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