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或許會留在宮里陪祖母。”
說是陪祖母,但安樂怎麼會想不到她這話的意思?
女兒這次是真下定決心要靠近暴君,以此來求得自己所要的東西。
星妤看向侍女如詩,“你隨母親回去。”
她怕司寇羽怕得要死,把她留在這里整日心驚膽戰也不太好。
畢竟是陪了原主十幾年的侍女,還是不折磨她了。
哪知如詩不愿意了,她直接跪到星妤面前,“奴婢一直陪在主子身邊。”
星妤正要說話,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
根本不用回頭看,星妤就能從周身緊張的氣氛里猜出是誰。
星妤的胳膊被人拉住,直接拽到男人身邊,冷香更加濃郁。
司寇羽掃她們一眼,冷斥:“啰嗦。”
第6章《福妻》炮灰未婚妻6
眾人惶恐:“陛下息怒!”
如果是平時,司寇羽肯定要踹點什麼,或者罰人。
但今天看在星妤的份上,他就沒再發火,扯著星妤的胳膊,轉身就走。
若不是他現在還對星妤感興趣,非得掐死這個讓自己等了那麼久的人不可。
想著,司寇羽低眼瞥了一眼星妤白凈凈的臉,冰冷的眸里竟少了分寒意。
如詩起身,對著安樂行個禮,抖著腿小跑跟上。
安樂的目光放在司寇羽拽住女兒胳膊的手上,若是往日她定會呵斥這人不懂規矩,不尊男女之大防。
可現在,她眼里滿是憂慮,唯恐女兒有什麼好歹。
微風拂面,帶來一股鐵銹味,安樂看了眼那幾具尸體,心里頓時更加擔心。
這一刻,她無比后悔把女兒教的太過要強。
有時候在皇家要強并不是好事,懦弱并不是壞事。
就比如安樂早早死去的兄弟姐妹,以及當初手段了得的皇后、貴妃她們。
那一批有手段,要強的人都死了,只剩下她們這些小透明、怯懦的人活了下來。
——
另一邊,司寇羽拽著星妤的胳膊往前大步走。
一開始星妤沒有抗拒,但離開安樂等人的視線后,直接停了下來。
她一停下,男人一扯,險些摔倒。
星妤抽出被司寇羽抓住的胳膊,整理整理頭上搖晃地厲害即將掉落的頭飾。
手里的胳膊突然消失,司寇羽心里又升起一股暴躁,額頭的青筋爆出。
臉色迅速沉了下來,他轉身神色沉冷,眉頭深深皺著。
那句‘你想死’到了嘴邊,但看著少女的臉,以及她額頭的細汗,這三個字消失了。
看在她是真累了,不是故意的份上,自己就饒了她這一次。
司寇羽在心里想一遍后,那股暴躁也消散了。
環視一圈身后跟著的宮人,司寇羽:“一群沒眼色的狗奴才,朕的輦輿呢?”
大福立即請罪:“陛下息怒,是奴等考慮不周。”
輦輿自然早早就準備好了,但平時司寇羽不喜歡坐這玩意,一直都沒用上。
等輦輿過來,司寇羽伸手就要去拉星妤的胳膊,這次卻被她躲了過去。
看著落空的手,情緒才好一點的司寇羽再次烏云遍布、電閃雷鳴。
星妤:“六年教之數與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 ”摘自:《禮記?內則》
“男女之大防,平陽雖和陛下有血脈之親,但……”
司寇羽不耐煩地打斷,語氣兇極了:“誰跟你有血脈之親?”
“朕是誰家血脈你不知道?司寇義奪臣妻之事你不知情?”
司寇義,也就是先帝的名諱。
奪的臣妻自然是司寇羽的母親。
他的這話一出,周圍的宮人再次全部跪下,冷汗直流。
星妤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輕輕搖頭,“平陽不知,平陽只知道陛下是平陽舅舅。”
司寇羽聲音冷厲,“那朕今日告訴你,朕不是你舅舅,朕是蘇家大房之長子。”
朕是蘇家人,不是你什麼勞資舅舅。
星妤了然的點頭,說:“噢!平陽知道了,舅舅。”
“……”
司寇羽覺得自己應該發怒,應該呵斥這個不知所謂的少女。
或者,扼住她修長白嫩的脖頸,手指微動,讓她露出驚恐的目光……
可他薄唇張開,語氣兇狠,說的卻是:“上去。”
上哪去?
自然是輦輿。
星妤一板一眼的說:“陛下,這不合規矩。”
沒等司寇羽再次開口,她又自顧自的說:
“但陛下所說皆是圣旨,我等應當遵守,那平陽領旨。”
說完,星妤上了輦輿,動作干脆利索,毫不猶豫地坐在金黃色、寬大舒適的位置上,還是正中間。
“……”
虛偽的小東西,司寇羽在心里暗念一句。
他平時最討厭這種人,可今天對此卻沒生出任何反感。
有時候人兇一點,不講理一點也是有些好處的,就比如現在。
如果司寇羽是一代明君,星妤一個郡主乘坐皇帝輦輿,怕是一群人都會勸。
第二天上早朝也會被史官彈劾,被當眾指責不拘繩墨、本末倒置。
可司寇羽不僅不是明君,還是殺人不眨眼的暴君。
現在,雖然都知道這麼做不合規矩,但在場的別說勸了,都沒有一個人敢吱一聲。
司寇羽走在前面,宮人抬著星妤走在后面。
怎麼看都像長得俊美的大太監在前面開路,后面抬著年輕貌美女帝的感覺。
大太監=司寇羽。
年輕貌美女帝=星妤。
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