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羽自個生了一上午的悶氣,到了用午膳的時候,他猛地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大福連忙就去追,陛下要去那里?
他心里升起一個念頭,但也沒問出來。
司寇羽領著人,浩浩蕩蕩地來到昨日遇到星妤的地方。
地面被收拾地干干凈凈,鮮血和尸首都被處理掉了,這里只有開得嬌艷的花朵。
那個被司寇羽踹掉一只椅子腿兒的可憐椅子也沒了蹤跡。
司寇羽背手而立,站在那片空地許久,都不言不語。
大福落他一步,候在他的身側,小心抬頭瞧主子正對著慈寧宮的方向。
他心思百轉,恍若無意般,“也不知平陽郡主可有用膳,今日一早郡主都未用膳。”
這話一出,司寇羽想都不想皺眉轉頭問他:“平陽沒有用早膳?”
聽到這話大福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是,奴才聽伺候的宮人道:郡主眉眼帶著憂愁,頻頻嘆息,沒用早膳。”
這話半真半假,憂愁和嘆息根本沒有。
甚至大福還聽說今日郡主心情極好,就差沒哼小曲了。
畢竟也是,試問整個世間,有誰敢打了皇帝,還沒有遭到皇帝懲罰的?
別說星妤了,若是他大福打了陛下幾巴掌,陛下一句呵斥的話都沒說就離開了。
他也要得意,也要開心,甚至還會跟人炫耀……
咳,扯遠了,星妤沒用早膳,這個不算假,因為她確實沒吃飯。
雖說她吃了許多糕點和茶水,但那些不算膳食不是嗎?
“混賬東西,平陽不用早膳、情緒不高這麼重要的事都不告知朕!”司寇羽怒道。
說完,他抬步就走,目的地極其好猜,慈寧宮。
雖然挨了罵,但大福卻悄悄笑了一聲,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司寇羽到慈寧宮的時候,星妤她們正其樂融融的用午膳。
他沒讓人通報,在所有人瑟瑟發抖中穿過宮殿,忽然出現在她們面前。
嚇得太后和安樂一個發顫,手里的餐具都掉落在桌面,反應過來她們就連忙起身去行禮。
按理說太后身為皇帝的母親,是無需行禮的。
但太后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親眼見過往日那些姐姐們的結局。
所以在蘇羽面前,她哪里敢擺架子?
司寇羽對此也沒有過多反應,理所當然地承了她們的禮。
星妤相比她們動作緩慢了許多,當然,有挑不出絲毫錯處。
司寇羽的目光緊緊注視著她,可星妤一句話都未說。
他視線落在桌上,膳食不多也不少,葷素搭配,營養均衡。
想想剛剛自己剛進門時她們吃的正香……
司寇羽皮笑肉不笑的說:“看來朕是打擾到你們了。”
朕忙活了一上午,半分都不曾歇息,可她們卻有說有笑,吃吃喝喝。
這個平陽,可真是個沒良心的家伙!!
朕都那般寵著她,即便是襲君的大罪都不能怪她一句,可她……
司寇羽把星妤為什麼會動手的緣由忽略的干干凈凈。
他也是當皇帝當慣了,想要什麼就要什麼,做事絲毫不考慮別人的想法和感受。
畢竟皇帝看上哪個人,一聲令下那人就會被送到床上。
瞧著母親和外祖母嚇得那個勁頭,星妤瞥了司寇羽一眼,剛好對上男人有些委屈的視線。
是的,委屈,司寇羽覺得自己一腔真心喂了……咳,一腔真心錯付了。
自己那麼喜歡她,甚至為了她不被人辱罵,他都已經想好了法子。
他還因為星妤起了要改姓氏的念頭。
要說以前他不改回原來姓氏,純屬就是想惡心司寇宗室。
給司寇家蒙灰,讓他們成為全天下下的笑柄。
星妤是不知道男人心里這麼多想法,她不等司寇羽喊平身,就站直了身子。
又以不可抗拒之勢扶起外祖母和母親。
她道:“祖母、母親,陛下喚我有事吩咐,妤兒暫且告退。”
安樂和太后都不曾想到星妤會這般大膽,額頭頓時冒出一層細汗。
剛要告罪,就瞧著司寇羽臉色如舊,沒有半分不悅。
心里大驚,但也沒再多言。
星妤走到司寇羽旁邊,看了眼高高仰著腦袋,不可一世的男人。
“陛下,咱們走吧。”
這次司寇羽倒是沒有再說什麼,畢竟他來的目的就是星妤。
等二人離開,安樂和太后紛紛松了口氣。
可緊接著,安樂就皺起了眉,也不怪她多心,想著他們二人的姿態……
只是覺得那般怪異呢?
腦海里也回蕩起昨日女兒離開時的場景,司寇羽抓著她的胳膊。
而這次女兒這般不尊,司寇羽都不曾發怒,若是往日……
安樂心頭涌起一個驚世駭俗的念頭,那念頭一出就被她壓了下去。
絕對不可能!
——
出了慈寧宮,司寇羽才哼了一聲,說:“朕來的不是時候,饒了郡主你們用膳。”
可所謂是陰陽怪氣,古里古怪的。
星妤聽到只覺得好笑,這個心眼只有針眼般大的男人。
表面倒是平靜,她波瀾不驚的說:“既然陛下這般說,那平陽再回去?”
“……”
朕都來親自接你了,你還想回去??
司寇羽臉上黑了又黑,冷聲:“朕何時說過不許你回去?想回便回,朕不做強迫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