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這樣,婆婆要蹉跎她,她也無法反抗。
孝這個字在古代真的能壓死人。
安樂的五弟媳,也就是沈老太太的五兒媳,哼了一聲:
“婆母頭昏眼花了不成?說是長公主,實則是什麼你不知道?”
說完,她還討好地看了看沈老太太。
果然就見沈老太太十分滿意,贊賞地看她一眼。
安樂實則是什麼?
在她們心里,安樂現在就是一個空有名頭,其實就是亡國公主。
也就安樂厚臉皮,出門竟然還敢擺長公主的架子。
“老五媳婦是個有孝心的,對老身無微不至,安樂,學著點。”
學什麼?
讓她堂堂一國長公主學習一個小門小戶,只會奉承討好的婦人?
安樂臉色異常難看,她伸手就拍在桌上,‘啪——’的一聲。
可還沒等她開口說話,沈老太太就搶先道:
“老身雖誥命低微,但也是你的長輩,這麼著?你還要在老身壽辰之時為非作歹?”
沈老夫人想幫安樂,但她反駁不得婆婆,就道:“我好久不見老四和琛奕,咱們去前院瞧瞧。”
老三媳婦也立即幫腔:“瑞兒也想見見琛奕這個小叔叔,安樂你不知,瑞兒都會走了。”
瑞兒是老三媳婦的孫子。
在這里鬧起來確實對安樂不太好,若是以前,旁人或許不會指責安樂。
但現在……
司寇羽一換姓氏,她們對安樂等人的看法和態度就不同了。
現在還是離開為好。
安樂知道她們的好心,知道再這樣鬧下去,不太好收場。
倒不如現在先忍了,過后再討回來……
看出安樂想應聲跟著離開,星妤卻不同意。
她們這些人明目張膽的擠兌,就是星妤心里也已經升起了煩。
星妤正要開口,沈老太太就出來搶話了。
“老身讓你們走了?”
她這是什麼意思?
真以為她安樂會一直忍著?
星妤已經不耐煩,指著多次諷刺母親、借此討好沈老太太的老五媳婦。
“拉出來,掌嘴。”
雖然打不得沈老太太,但她的小跟班星妤還是能打的。
安樂有所顧忌,不敢把事情鬧得太僵,但星妤不怕。
星妤這話一出,正躍躍欲試地四月立即沖了出去。
她揪住老五媳婦,把她拽到中間,揚手就是幾巴掌。
‘啪啪——’
聲音清脆,十分悅耳。
瞬間,星妤心里的煩躁消退許多,舒服多了。
四月用了力氣,她本就是習武的,力氣自然不是老五媳婦一個弱女子能承受的。
幾巴掌下去,老五媳婦的臉上就見了血,四月一松手,她跌落到地上。
打完,四月又對星妤說:“主子,奴婢瞧見這人也頂撞長公主殿下了。”
“拉出來,掌嘴。”
“是!”
眾人回過神來,看著倒在地上臉上盡是血液的老五媳婦,下意識退了一步。
老五媳婦捂著紅腫滲出血的臉頰,嗚嗚哭了起來。
她本就是沈老太太的娘家親戚,嫁的男人雖然是庶子,但因為有沈老太太這個依仗,她日子過的十分舒坦。
平時除了討好沈老太太,其余人還沒敢給她受過委屈。
今日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挨了打,這叫她的臉面往哪里擱?
她哭著喊:“祖母,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安樂和沈老夫人、老三媳婦等人也被星妤的這些舉動給嚇了一跳。
剛剛瞧著溫聲細語,白嫩嫩的女娃子,這會兒怎的這般兇?
而安樂瞧著身后的女兒,怔了怔,不知為何,她竟從女兒身上看到了陛下的影子……
沈老太太將桌子拍的‘砰砰’作響,她本就有些尖酸的五官此時更加顯兇。
“這是誰家的?竟這般大膽,是想反了天不成?”
一個模樣清秀的年輕女子立即說:“曾祖母,這是長公主家的平陽郡主。”
這個女子是星妤堂妹沈婉月,是老二媳婦家的女兒。
自小就嫉妒原主的才貌,嫉妒原主有個好母親,能受封成為郡主,后來還嫉妒原主有個好夫婿。
“安樂家的女兒?”沈老太太看向星妤。
語氣尖酸,眼神鄙夷:“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母親不是個好的,女兒也是個刁蠻的。”
聽到這話,安樂瞬間冷了臉,她站起身。
剛剛她沒想到未來女兒的身份,這才選擇忍了。
可星妤一出口,安樂恍然想到女兒可是未來的皇后。
那她安樂還需要忍什麼?還需要怕什麼?
星妤卻把安樂摁了下去,抬頭直視著沈老太太。
“你們才是大膽,這就是廣陽侯府的規矩?這便是廣陽侯府對待皇室公主的態度?”
“你一個七品孺人,其余都是空有其表,一個誥命都沒有的普通婦人,就是這般對待同蕃王平位的長公主?”
沈老太太誥命七品孺人,其他在場的人確實全沒有誥命。
“我母親的封號是當今陛下給的,如今沒有挪去,那依舊是夙國長公主。”
“你們這般諷刺,實屬蔑視皇威,不尊不敬,以下犯上。”
“別說這幾個巴掌,便是當眾杖責你們,都是應當的。”
這番話下來,屋內無人吭聲,沈老太太也被震了一下,隨即又嗤笑出聲,眼里全是怒氣。
被一個黃毛丫頭當眾沖撞,她自然會怒。
“沒有教養的丫頭,竟然敢頂撞長輩,有娘生沒娘教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