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大臣紛紛跪地叩首,“陛下息怒——”
“你們無話說與孤,但孤有言于諸卿,”嬈枳示意侍從們將成堆的奏折抱過來,“諸卿一載所言朕已閱,鳳朝久政未決乃孤,與諸卿之過也,先帝昨夜托夢于孤,王朝百廢待興,歷代先祖魂難安息。”
“孤受先祖之志,勤勉為政,復興鳳朝,上應帝命,下順民心,愛民如子,以安歷代帝皇乃至神鬼,諸卿可愿與孤共勤,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眾臣皆震,久久不能言語,身子雖匍匐地上,腰板卻挺直了不少,有的老臣涕淚橫流,哭出聲來,她們早已不抱希望了,陛下卻突言要悔改,甚至以先祖之明立言,怎能不動容。
周則復率先道,“臣等愿與陛下一同,為鳳朝肝腦涂地,立心立命,往圣繼絕學,開萬世太平!”
其余大臣齊聲附和,大殿看上去倒是君臣一心反省己身,其中有幾分真心便不得而知了。
嬈枳揮手讓她們翻閱她批改后的奏折,有疑慮盡言,當朝商討。她又輕敲了幾下案幾,一道黑影瞬間出現在金鑾殿上,附耳聽帝王令,無人看清他是怎麼出現的。
周則復身前的折子快把他給埋住了,比起其他臣子的多了十倍不止,這些年他沒少給皇帝寫折子,幾乎一日一遞。
他有些發懵,隨手拿起最頂上的折子翻開,帝王朱砂批閱之言上百字,字字珠璣。
周則復意外,隨即收斂疑慮,認真忙于政務。
一個半個時辰,嬈枳與大臣們將國事商討得差不多了,暗衛綁著一人上了金鑾殿,黑衣稍損。
那人衣衫不整,勃間紅痕明顯,一看就是沉溺溫柔鄉誤了國事。
“蘇太傅為輔弼國君之官,作為重臣參與朝政,無故缺席早朝倒是比孤還無畏。”
蘇沐培倒是不害怕,一身厚肉人也大膽,“老臣乃兩朝重臣,陛下之師,陛下怎麼能派人闖入蘇府如此折辱老臣!”
所有人都不敢插嘴,蘇家勢大,重權在握,女帝尚且要給三分薄面。
謝嬈枳看著她,眼神狠厲,許就后倒是笑了,“蘇卿所言極是,倒是孤無禮了。”
這人她還殺不得。
蘇沐培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聽到女帝賠罪的話面上又浮現傲然之色。
她兒子是先帝指婚,當今陛下的貴君,蘇家地位又不可撼動,女帝還是個昏君,普天之下誰敢招惹她!
“不過,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嬈枳話語一轉,“孤也只好委屈大人了。來人,拉下去打!”
“你,你這是不敬,大不敬!鳳嬈枳……唔!”
蘇沐培被堵著嘴,只穿了白色寢衣就被侍衛拉出去,鳳午門當著所有大臣的面打,足足三十大板,打完了才被送回去。
整整一上午,嬈枳直到累得兩眼昏花才把國事給解決完,考慮到老臣們的身子骨她提前遣散了早朝。
不行啊,滿屋子的老嫗能干什麼,一點兒朝氣都沒有,大臣老齡化太嚴重,科舉勢在必行。
第54章 不許笑,孤不喜(2)
瓊華宮。
一小侍快步進了殿,俯身在吉祥身側耳語了幾句,吉祥點點頭,進了內間。
“主子,家主今日早朝之時被陛下責罰,打了三十大板,還罰了一年的俸祿。”
蘇映承繡花的動作一頓,針尖刺進了肉里,滲出點點血跡。
他淡淡看了眼傷口,將手中未繡完的小衣衫放下,避免被血污染。
吉祥急忙拿帕子包裹住,忍不住勸他,“主子,或許您去陛下那兒為家主說些好話,陛下的氣就消了。”
蘇映承睫毛顫了顫,靜默不語,反倒隨手拿了一本書翻閱,修長如玉的指尖點在書冊上,香爐白煙裊裊,歲月靜好。
過了好些時辰,男人合上書冊,“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回主子的話,現在已經酉時了。”
吉祥望了望天色,主子的燕窩是時候熬好了。
剛想著如意就端著燕窩進了瓊華殿。
蘇映承沒有如往日那般,反而坐在梳妝臺前,“為本君梳妝,咱們去陽枳殿。”
——
蘇映承來到陽枳殿時,嬈枳剛洗完澡,紅色紗衣披肩,長發微濕披散在腦后,任由著男侍為她擦拭頭發。
淺藍色宮裝的男人款款走來,墨發盤起挽了個男式發髻,優雅得體,美麗的面容帶著笑,溫柔賢淑。
“臣侍參見陛下。”
他聲音清潤,溫和雍容,自有一番大家風度。
習慣性使然,這個男人的分值一眼就出來了,大家閨秀氣質不俗,92分。
嬈枳打量他一會兒才出聲,“起吧。”
“謝陛下。”
蘇映承從如意手中接過粥盅,朝嬈枳柔柔笑道,“陛下,臣侍命人為您熬了燕窩粥,現下溫度正好,您可要嘗嘗?”
“嗯,孤嘗嘗。”
嬈枳沒讓人用銀針試毒,直接接過盅,用勺子嘗了兩口。
蘇映承微驚,“陛下,這不合規矩。”
男人下意識伸手阻止她,細嫩的手指觸碰到了嬈枳的手,兩人俱是一震。
嬈枳寵溺地看著他,“無妨,你是孤的夫。”
他觸電般收回手,白嫩的臉頰浮上點點紅,“臣侍為陛下拭發。”
身后的男侍自覺把巾子遞給蘇映承,彎腰退下。
蘇映承的動作溫柔,細細地擦拭,嬈枳閉目感受著男人指尖上的溫柔,頗為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