嬈枳有些呆愣,不過兩三秒便狠狠地把人抱進懷里,激動得不能自已。
“啊啊啊,瓊瓊,你笑起來好好看哦,孤好喜歡你呀!”
蘇映承瞬間笑意全無,緩慢掙開她,溫和道,“臣侍還有公務要處理。”
他無視女人的傷心,正襟危坐拿起筆,繼續核對賬本。
他的心有些亂,他們從來沒有這般親近過,這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明明成婚那天他便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可如今這一天來臨的時候他還想著逃避。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處理事務,蘇映承也漸漸收斂了心神,等到所有事情都處理完了,剛想著喚嬈枳休息,一抬眼便看到女人趴在那兒睡熟的畫面。
他走過去,輕輕喚她,“陛下,該就寢了,回房再睡。”
“唔,起開!”
嬈枳皺眉,扭了個臉繼續睡。
桌上的宣紙擺得亂七八糟,蘇映承一張一張拿起來收拾,看清紙上畫的內容后神色變得復雜。
紙上畫著一個個俊美男子,都是他,墨筆勾勒出的他。
放下紙,蘇映承把人扶起來,她的重量太輕,男人直接把嬈枳抱到了床上,親手為她更衣擦臉。
這是他能為她做的為數不多的事情。
只有蘇映承自己知道,那個叫蘇映承蘇瓊的男子,兩年前便已經死了,留下的不過只剩他的軀殼。
十幾歲的時候他已經把自己的心給了別人,再沒什麼能留給她的。
他喜歡讀書習字,那人也是,本以為她金榜題名后能娶他為夫,哪怕生活貧苦他都愿。只是自己沒等到而已。
帝王賜婚,十七歲的他只能嫁給十四歲的四皇女,她的名聲很不好,沒有男子愿意嫁給她,他也不愿,但也得嫁。
那人要參加科舉,白日他也只是在為她祈福而已,哪里談得上為全鳳朝學子祈福呢?
不過以后不會了,今日之舉實乃情不自禁,是他出格。
蘇映承望著女帝干凈的睡顏,彎腰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陛下,對不起,映承能給您的,不多。”
只有這具沒有靈魂的肉體,還有永遠給不了她愛的破碎的心。
燭火被宮人吹滅,蘇映承也褪下衣裳睡在了嬈枳身側,他正躺著,睡相極好,與嬈枳隔了一掌的距離。
黑夜中嬈枳睜開了眼睛,清明淡漠,哪里還有一絲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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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第59章 奇葩又可愛(7)
御書房內,嬈枳一個人坐著發呆,毛筆放在鼻下,嘟著嘴,無心政事。
“青鳥,你說原主是不是太慘了,后宮男寵無數,卻沒一人男人看上她。”
鳳氏皇族的暗衛遍及整個后宮,哪里會有能瞞得住她的事兒。
青鳥倒是很開心,“所以殿下你抓緊時間干正經事兒啊,別老想著男人,美色誤國您沒聽說過嘛。”
可惜嬈枳一點兒也沒把它的話放在心上,想到給她戴了一頂大綠帽的南相濃,嬈枳暗暗磨牙,此仇不報非渣女!
向來只有她綠別人的,何時輪到別人來綠她了?
“來人,擺駕濃闕閣。”看她不搞死那對兒奸夫淫婦!
青鳥看到嬈枳要搞事情的樣子無語,它家小殿下什麼時候才能干正事兒啊?
帝王的轎輦在前往濃闕閣的路上被人截胡了,要怪只能怪玉玲太響,美人琴音太難聽,還有就是,他家小侍太不要臉。
“陛下,您去看看盛貴君吧,我家主子對您日思夜想,好幾日難以入眠,如今人都瘦了一大圈兒!”
清弦語氣悲痛,跪在地上使勁兒磕頭,“您也知道主子的性子,心里有您啥也不肯說,他還給您繡了好些香囊帕子,就等著您偶爾想起他的時候親手給你系上,誰知……”你這麼久不去看他,早就把他拋到了腦后。
嬈枳躺在轎輦上,聽到這個小侍的話眼睛一亮,原主也不算是太失敗,至少還有一個癡心人不是。
于是,某女毫無原則地轉道去了攬云登月。
清弦在前面引路,思索著自己剛剛說了什麼,主子讓他自由發揮,只要把陛下引過來就行,他說了什麼不重要吧?
攬云登月恰巧在濃闕閣不遠處,高聳的朱閣直穿云霄,不知幾何,樓檐上數不清的白玉鈴鐺掛在半空中隨風飄響,處處透著奢靡。
轎輦停住,嬈枳往外湊了湊頭,這寢宮豪華是真豪華,高也是真高,只是,外邊兒弄這麼多的玉鈴鐺響個不停是什麼品味?
想起小侍說他家貴君好幾天沒睡好覺,嬈枳嘴角抽了抽,這要是能睡得著才怪了。
還說人想她,她來了也不見人下來接應一下,宮殿前空蕩蕩的,閣樓琴音依舊時不時響兩聲,這個男人倒是有意思。
瞧見陛下面色不對,清弦急忙解釋,“那個,可能主子他還在梳妝打扮,想讓陛下看到他最美的樣子,琴是我家主子身邊的無弦在彈,主子琴技高超,怎麼可能彈得這麼難聽!”
嬈枳:“……”
月明滄海,絕世名琴你告訴孤是一個小侍在彈,還彈得這麼難聽,呵呵!
她下了轎,示意清弦帶路,抬腳往閣樓里走去。
閣樓內淡雅奢華,不論是熏香毛毯還是擺設都價值千金,有的甚至是他國進貢之物,有價無市的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