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培氣得衣裳也顧不得穿,直接走過來甩了蘇映荷兩巴掌。
“誰讓你闖進來的,滾出去!”
那些個白花花的男子也紛紛找東西遮住自己,場面一陣混亂。
“自然是孤讓蘇公子進來的,怎麼,太傅大人可是覺得不妥啊?”
站在那兒的白衣女子笑瞇瞇地“欣賞”著她身上的一堆肥肉,把玩著手中的扇子,肌膚如雪,風華絕代。
嬈枳另一只閑著的手極其紳士地用扇子抬起蘇映荷的下巴,心疼地嘆氣,“瞧瞧,這麼美的一張小臉兒都腫了。”
不說還好,一說蘇映荷的眼淚就忍不住嘩嘩往下掉,若不是周則復還在嬈枳懷中他鐵定是要撲上去的。
急忙找衣服遮住自己,蘇沐培火氣大得很,屁股上隱隱作痛,讓她忍住沒朝嬈枳發火。
“陛下怎麼突然來看望老臣了,也不提前通知臣一聲。”
她僵硬地笑笑,臉上的褶子擠到了一塊兒,丑得不忍直視。
嬈枳瞥了眼秀氣俊美的三個小男人,又看了一眼老態龍鐘的丑婦人,胃里翻涌。
一個大臣,比她這個女帝都過分,這麼會玩兒怎麼不死在男人床上,正好讓她省點兒勁兒。
“愛卿今年也有五十多了吧,鴛鴦被里成多夜,一樹梨花壓海棠,不太好吧?”
蘇沐培早年也是學識淵博的儒生,自然明白嬈枳的意思,女帝陛下是在嘲諷她老牛吃嫩草呢。
奸臣得意一笑,“位高權重者總有男人想依附,臣也是很無奈,鳳朝的軍機重務盡在臣手中,壓力太大偶爾玩樂而已。”
我呸!
嬈枳被惡心得不要不要的,若不是看在蘇映承的面子上她早就把人弄死了,哪像現在,弄死她還得找個好時機把自己摘出去。
“蘇太傅還是遮遮自己身上的靡靡之臭吧,朕在前廳等著愛卿收拾妥當,你我二人好好聊聊這風月之事。”
蘇沐培更高興了,她的兒子多得數不清,哪里像女帝,這麼大年紀了連個皇子都生不出來,肯定是這方面不行。
“陛下容臣稍作休整,定會好好傳授您這方面的經驗。”
年過半百的人老不羞,絲毫沒聽出話中的嘲諷之意。
嬈枳拉著周則復的手轉身就走,她的眼睛被污染了,得好好洗洗。
第64章 只要孤想(12)
“瓊瓊,你,還好嗎?”
蘇映承停住,轉頭看向蘇主君。
“這不是,適傾這孩子求我,我想著,見上一面也不算什麼大事兒。”
蘇主君囁嚅解釋,他也是為了兒子能多一個人幫持著,許適傾才華橫溢,以后定會入仕,前途無量。
“瓊瓊,你別怪主君,是我求他的。”
女人布衣長衫,樣貌清秀,唯有讀書人的氣質讓她看起來出眾些,她捧著一本書,站在瓊花樹下,一如初見。
蘇主君對上女人的眼睛,松開拉著蘇映承的手,“你們有什麼話今日便說清楚,我替你們守著。”
他不由分說地走出院子,把空間留給他們。
蘇映承嘆了口氣,自家父君沒有分寸也就算了,他不能也讓人說閑話。
“許女郎,我已嫁了君王,你便要喚我一聲蘇貴君。”
男人不緊不慢一字一句道,似乎早已放下了前塵往事,一如既往地柔和溫順。
可是,他自稱我,而不是本君,他心里有她。
許適卿喉嚨發緊,艱澀道,“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她只是一介書生,怎能擔得起與太傅公子私奔的罪責?
金榜題名,洞房花燭,她一生所求不過如此,不敢,也不愿為他拋棄一切。
她就是一個懦弱無能的文人。
蘇映承淡淡望著她,心里卻沒有他以為的那般開心。
不見時,她便是他藏在心底不為人知的情,見了,似乎也沒有那麼念念不忘。
他搖搖頭,“許女郎,科舉在即,還望保重身體。”
“你是在關心我,你心里還有我對嗎?”
許適卿狂喜,“瓊瓊,我就知道你心里還是有我的!”
她走過來,想要伸手拉他,卻被男人躲開。
笑容僵在臉上,許適卿哭喪著臉,可憐巴巴指責他,“你就是在怪我,你恨我,怪我沒答應私奔,可是,瓊瓊,那天我去了,只是你已經離開了。”
她懦弱不假,但他也是她第一個動心的男子,她也有為愛不顧一切的時候,只是太晚了。
“瓊瓊,真的,沒有機會了嗎?我們。”
她猛地抱住他,身子微微顫抖,“瓊瓊,如果,我現在想拿一切去換你,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哪怕那人是九五至尊,我也想從她手中把你搶走。”
她身材纖弱,雖不如陛下更瘦,卻也十分單薄。
許適卿家境貧寒,十五歲便文采出眾,學識淵博,文章機緣巧合下落入蘇映承手中,他覺得此人頗有才華便引薦給了蘇沐培,被她收為門生。
蘇沐培愿意重用她也不過是看著她耳根子軟,性子溫吞,好掌控。
哪怕二人暗生情意之時這人也經常害羞靦腆,傻乎乎地為他寫詩,對視一眼都會臉紅,如今竟能說出這種話,蘇映承不是不感動。
只要輕輕一推便能掙開她的懷抱,可是,他卻不忍心,也,貪戀。
潔白的瓊花被風吹落一地,卷起他的長發,嬈枳靜靜地站在遠處,看著她的貴君慢慢地伸出雙手,緩緩回抱住一個陌生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