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都不聽聽我的想法嗎?”
他清澈的聲線略帶一絲沙啞,鼻音濃重。
“姐姐怎麼知道,我就不想要這個孩子呢?還是說,姐姐心里……沒有一點,想要他的想法。”
他確實年紀還小,甚至不到法定結婚年紀,可能很多人會說姐姐,但是他們能先辦婚禮啊,他會保護他們母子的。
“當然不能要,你才十八,第一次談戀愛吧,可能你現在對姐姐一腔熱情覺得沒什麼,以后就會后悔,大好的青春里沒跟所有人談過戀愛怎麼能確定我就是你想要孩子的那個呢?”
而且,她也沒跟所有的帥哥談過呢,這麼早生什麼孩子!
“……是嗎。”
紀量松開她,碎發遮住泛紅的眸子,滴滴答答,大顆的淚珠打在他褲子上,濺成小顆滑落地上。
“姐姐比我想的,還要不負責任呢。”
姐姐怎麼知道,他承擔不了責任?
嬈枳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什麼意思,難道還想留下這個孩子不成?
“姐姐,就不能……留下他嗎?”
他抹了把臉,紅著眼朝她笑,眸子里帶著乞求。
還真想留下他啊!
嬈枳坐在椅子上,心情煩躁,懷孕的是她好不好,如果是他的話愛留就留啊。
“殿下,您千萬別沖動啊,這可是咱們青陽氏的血脈,人家小天使都哭得這麼慘了,你還要打掉孩子啊,這可是你們兩個人愛的結晶!”
青鳥捂著心肝,都快心疼死紀量了,小天使哭都這麼乖。
嬈枳都懶得理它,又不是她的本身,還愛的結晶,一個意外而已。
她爹媽還有姊妹弟兄感情一向淡薄,從來不重視血脈親情,他們都不知道在外面有多少只鳥。
“咱們完成原主的心愿就撤,本殿哪有功夫生孩子,想都別想,我自己都是個寶寶!”
她也需要有人寵著愛著的好不好。
孕婦的情緒需要穩定,紀量體貼地不逼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朝她伸手。
“姐姐,我先送你回學校,你考慮幾天成嗎?如果,如果真的不想要他,請一定要告訴我好不好,我陪你……”
他在笑,卻怎麼看怎麼難過。
以往黑寶石般的眼眸此刻腫的不像話,鼻尖一點紅,似乎被人狠狠地欺負了,委屈又讓人心疼。
嬈枳將手遞給他,點頭答應。
有點心疼是怎麼回事,可能弟弟顏值太高,美慘少年總是令人憐惜的。
一路上兩人相顧無言,平靜地到了學校。
紀量看著嬈枳進了宿舍樓,在下面待了兩三個小時才離開。
“哥,我想求你幫個忙。”
紀量的聲音有點不對勁,還求他,紀序十八年第一次聽到自己這個眼高于頂的弟弟用求這個字。
“呦,小天才還需要求我這個蠢笨的哥哥啊!”
紀序難免得意,從小到大誰不夸紀家二公子是個天才,三歲跟著祖父學醫,是紀家的未來和希望,而他呢,沒學醫的天賦,只愛搞商業,弄什麼房地產開發,如今紀量竟然會求他。
“嗯,求你,幫我找一套婚房,要最好的,不要新裝修過的,對寶寶不好,環境也得好,適宜孕婦身心發展。”
紀序:“……!!!”
什麼情況,他是很久沒回家了,可也不至于弟弟都要結婚了吧?
“我今年二十五了,阿量,你不是十八嗎,怎麼突然要準備婚房?”
他都要以為自己三四十歲了,呸呸呸,哥哥英俊瀟灑,二十五也是一枝花。
“你別管那麼多,幫我找好房子就好,記得盡快。”
行吧,誰叫他是他親哥呢,弟弟好不容易拜托一次,能不干好嘛。
紀量說完就掛了電話,留他哥哥一肚子疑問。
孩子他是非要不可的,哪怕是跪下來求她,他也愿意,只要她答應留下寶寶,他什麼都可以。
*
嬈枳做了個噩夢,夢到自己把孩子打掉了原主掐住她的脖子讓她償命,從夢里驚醒后很久沒緩過神,冷汗沾濕了被褥。
這都是小事兒,那只鬼打不過她,關鍵是她的小店再沒有人來光顧,她一輩子都沒恢復神力,只能在地府蹉跎凰生,實在太可怕了!
從宿舍床上爬下去,嬈枳喝了好幾杯水才冷靜下來。
“青鳥,把這次任務的契約給我,我得仔細看看。”
青鳥很是疑惑,不是看過了嗎,怎麼還要看,不過它還是將契約翻了出來。
一紙契約慢慢在嬈枳面前展開。
“此生惟愿事業有成,親人安康,學成歸國后有一良人,膝下子女環繞,幸福度此一生……”
嬈枳:“……內容是這些嗎?我怎麼不記得她還要孩子?”
神不經常做夢,夢大多都有警醒意味亦或是有靈夢,神子降臨,她做了個噩夢一定是在提醒她打掉孩子的下場。
青鳥也記不清了,它記得沒孩子,怎麼突然就有了。
“這契約誰簽的,不知道無憾地走吧禁止嬰幼兒鬼入內?難道我不讓他們進是因為他們個頭不長了降低酒吧的格調嗎?”
小孩子什麼的,最討厭了!
嬈枳沉了臉,身上為數不多的神力也在外泄。
“殿、殿下息怒,一定是,胡、胡眷,對,就是他簽的,”青鳥鳥毛豎起,推卸責任,“我就說他不行,平素看起來那麼乖誰能想到心眼兒這麼多,他一定是不想殿下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