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不過二十幾歲,一點都不像三十多的老男人。
嬈枳第一次見傳聞中的攝政王,她爹都要忌憚三分的男人,聽說三十有五了還未娶妻,不近女色。
這就很微妙。
“皇叔~”
小皇帝親自迎了上去,笑容甜膩乖巧。
千回百轉的一聲皇叔,嬈枳移開落在雍懷淵身上的目光,頭皮發麻。
原來不是小皇帝看不上小太監,人家心有所屬了,接受不了其他男的,他的眼光倒是不錯,這個男人真的很有魅力。
雍懷淵沒理他,一雙暗夜般的眸子落在嬈枳身上,帶著些許打量。
“嬈枳見過十三皇叔。”
嬈枳微微福禮,唇角噙笑,由著他看。
良久,男人收回視線,從腰間取下一塊兒玉佩遞給嬈枳,“拿著。”
給她的?
嬈枳訝異,沒動。
“皇叔,朕才是你的親侄子,你給嬌嬌都不給朕!”
雍瑾珞不樂意,想抓男人的大手,卻被毫不留情避開,委屈巴巴看著他。
“你整日無所事事,不務正業,沉溺女色,本王身為攝政王,不罰你也就算了,難道還要獎勵你?”
小皇帝紅了臉,“這些是誰告訴您的,沒有的事,朕、朕很勤于公務的。”
他聲音越來越小,乖順地站在雍懷淵身前認錯。
見男人依舊舉著,嬈枳不好再推辭,伸手接過那一塊價值連城的美玉。
離得近了,她聞到這人身上特有的墨茶香,有些恍惚。
為什麼她突然覺得,年紀大的老男人也挺有味道呢?一定是錯覺。
她搖了搖腦袋,收斂心神,“那嬈枳就謝過十三皇叔了。”
攝政王望著她,目光平靜,“美玉配佳人,它勉強配得上你。”
若不是他的目光像個柔和的長輩,嬈枳都要以為這個老男人對她有什麼想法。
余光瞥了眼乖順小皇帝想靠近又不敢靠近人家的樣子,嬈枳清了清嗓子告退。
“臣妾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打擾兩人的基情,她總覺得自己礙眼了。
雍瑾珞點頭,“那嬌嬌慢些走,朕晚上去找你。”
這就不用了,她一點兒都不歡迎他。
女人走了,雍懷淵毫不客氣地占了帝王的龍椅,優雅地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
“瑾珞最近身子如何?可有好些?”
“咳咳,還是老樣子,皇叔。”
雍懷淵慢條斯理抿著茶水,“嗯,那就好。”
小皇帝垂著腦袋,眼底劃過一抹狠意,轉瞬即逝。
“娘娘,奴婢求您救救小盛子吧,他人很老實的,怎麼會殺人呢,若真是他殺的,一定也是那個張公公不懷好意。”
秦歡慎跪在劉嬪娘娘面前,拉著她的裙擺乞求。
燕盛已經被關進牢里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只要進了慎刑司,不掉一層皮是出不來的,更別說燕盛他犯得還是殺人的罪。
劉嬪身子骨本就弱,長年累月穿著披風,瘦弱得一陣風就能把人給吹走,最近天一涼一熱的,她又犯了病。
“歡慎,不是本宮不幫你,只是這件事輪不到本宮管。”
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嬪,哪里能管得了后宮的事情,更別提牽扯到了慎刑司。
秦歡慎失落,恭敬地給她磕了個頭。
救不了小盛子她就攢銀子,托人把他的骨灰弄出來好好葬了,每年給他點紙錢。
劉嬪看她這樣心中嘆息,“你不妨去求求貴妃娘娘,她能救下小盛子也說不定,貴妃娘娘人美心善,你多說句好話,夸夸她的容貌,或許她一高興就會幫你。”
“奴婢多謝娘娘指點。”
秦歡慎磕了個頭后起身,朝嬌瀾宮跑去。
花了大半年的積蓄,嬌瀾宮的守門才進去通報了一聲。
“流芳宮一個小小的宮女,想見娘娘就見,她以為她是誰!”
岸芷脾氣不好,毫不留情吩咐人把她趕走。
她還要給娘娘做好吃的呢,無關緊要的人平白壞了娘娘的好心情!
古代沒有電視手機,嬈枳唯一的樂趣就是一些有趣的話本子,還有美食。
一連四五天窩在宮里,不是吃就是睡,她成功地長了一圈兒肉肉。
不少太監宮女聚集在一塊兒聊天,汀蘭抱著一摞書經過時聽到不少。
“你們在說什麼呢?”
見是汀蘭,小宮女們心落在肚子里,解釋道,“咱們宮門口跪著一個宮女,一直想求見貴妃娘娘,已經三天沒動過了。”
昨個兒還下了雨,那人跪得筆直,她們瞧著也敬佩。
“怎麼不跟娘娘說呢,那宮女想來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岸芷姐姐吩咐不許管,咱們都是小宮女,也不敢啊。”
汀蘭明了,回了寢殿稟明了嬈枳,得了娘娘的吩咐才放秦歡慎進來。
嬌瀾宮奢華,秦歡慎進來時根本不敢亂看,低著頭跟在宮女身后,兩條腿顫巍巍的。
貴妃娘娘的寢殿更是華麗無比,令人愉悅的氣味像是美人香,緩解了秦歡慎身上的不適。
嬈枳躺在懶椅上,手捧著話本子,一個小宮人為她捏肩,悠閑至極。
安靜的宮殿內只有她翻話本子的聲音,秦歡慎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你求見本宮,可是為了那個叫……狗剩的小太監?”
話本子看完了,嬈枳打了個哈欠,媚眼中多了幾絲淚花。
“……娘娘,”秦歡慎磕頭,“奴婢秦歡慎,是為了小盛子來求娘娘的,望娘娘能夠救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