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瑾珞緊挨著他的姑娘,手握著她的,額頭輕輕靠在她的肩膀。
他已經很困了,就是舍不得閉上眼睛。
可能,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便喜歡上她了,可他怎麼能喜歡上別人呢,不能啊。
“枳枳,我討厭你跟余例在一起……”
她笑得好開心,余例也是,好討厭。
可是不行呀,搶來的終究要還回去。
本想逢場作戲,奈何戲入人心,枳枳,這世上,若是無朕護著你,該怎麼辦?
或許,再給他點時間,他一定會愛上她,好好寵她,可惜,不可能了。
他以前最怕死了,可現在這一刻,怕失去她。
“枳枳,你能親我一下嗎,嘴巴,不臟的。”
嬈枳抿唇,說了聲好,輕輕側過臉,唇瓣落在他的薄唇上,給了他一個吻。
一雙手重重垂下,雍瑾珞緩緩閉上眼睛,眼角劃下一道淚痕。
他很滿足,真的。
第162章 好久不見(31)
靠著她的身體漸漸冷卻,河畔的曇花兀自盛開,一朵接一朵。
“快看,曇花開了!”
“真的好美啊。”
沒有不敗的花,沒有不死的人,紅顏薄命,如小皇帝,如曇。
李忠似乎察覺到什麼了,不禁老淚縱橫,咬唇抑制住哭腔。
他家陛下一生太苦,走了也好,至少不用再受病痛折磨,或許對他是一種解脫。可是,他才十八九歲啊!
河中一艘畫舫緩緩駛向岸邊,青衣公子拎著一盞花燈,站在畫舫上,遠遠地望向嬈枳。
看見余例來了,李忠走上去,輕輕扶起他家皇上,將冪蘺蓋在雍瑾珞頭上。
“娘娘,皇上說,要放您走,是他不好,拆散了一對有情人,您、您可以跟余大人走,老奴不會攔著您,這也是皇上的心愿。”
嬈枳站起來,摘下頭上的鈴鐺,輕輕系在小皇帝腰間,就當她送他留作紀念好了。
“放我走?那李公公呢,您怎麼辦,還有宮里。”
什麼事都未安排妥當,陛下膝下無子,皇位怎麼辦?
李忠抹了把眼淚,笑著扶好懷中人,“奴才決定,終生為皇上守陵,他就是老奴存在的意義,如今不在了,老奴也要守著他。至于宮中事宜,老奴想,余大人會告訴您。”
他望向剛下畫舫的翩翩佳公子,朝余例微微頷首。
想到他心情肯定不好,嬈枳沒勉強李公公帶她一起回去,一路目送他們遠去。她需要有個人跟她解釋。
“……枳枳,好久不見。”
余例有些緊張,時隔這麼久,她可還在怪他?
嬈枳轉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誰啊,我們很熟嗎?”
別以為自己長得不錯就能隨意搭訕。
“枳枳,我是余例,你的子鈞哥哥,你不記得了嗎?”
她果然還在怪他,也是,任誰會這般輕易說原諒。
“不認識,”嬈枳淡淡哦了一聲,“本宮可是貴妃,不少人巴結,反倒是你,別以為一盞花燈就能收買本宮!”
說著,女人瞥了一眼他手上的鳳凰花燈。
余例輕笑,心痛少了些,將花燈遞給她,“不夠的,在下以后慢慢償還可好,還望枳枳先收下這盞。”
青衣公子俯首作揖,風度翩翩,嬈枳挑眉,勉為其難收下了那盞鳳凰花燈。
才子佳人,路上行人都以為他們鬧別扭,紛紛投向善意的目光,真俏的姑娘,好俊的郎。
咬著糖人,嬈枳毫不留情奴役他,在夜市中買了不少東西。
“說吧,你想說什麼,一口氣兒說清楚。”
余例好脾氣地跟在她后面,將東西交給隨從,擦了擦汗。
“枳枳,我們成婚好不好,若是沒有小皇帝,如今我們早就兒女成雙了。”
他們自幼指腹為婚,努力這麼久,兜兜轉轉,她也終會是他的妻。
嬈枳嘲諷道,“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余狀元郎。”
十六歲高中狀元,十七歲加官進爵,人人都稱頌余家兒郎人如青玉,溫性純良,可世間哪有那麼好的事兒,余家落敗到乞人可欺,子嗣卻乃人中龍鳳,善良淳厚,正義凜然,可能麼?
溫潤一笑,余例望著嬈枳的眼睛,反問道,“枳枳想知道什麼,哥哥知無不言。”
這麼久沒見,余例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抱一下就會臉紅的少年,不,他本來就沒那麼簡單。
勾住他的衣襟,嬈枳踮腳,湊到少年耳邊,“枳枳想知道,子鈞哥哥是壞人嗎?為什麼不要枳枳,以后還會拋下枳枳嗎?枳枳是貴妃,能做子鈞哥哥的妻嗎,好多好多問題,怎麼辦?”
纖腰被狠狠攬過,她瞬間到了男人懷中。
余例緊緊抱住她,嗓音發顫,“枳枳,子鈞哥哥不是壞人,不會再拋下枳枳的,你會是我的妻子,你一直都是……”
這兩年,這麼多日子,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她,一直都在后悔。
再沒人能把他們拆散。
“枳枳,你放心,新皇會給你我賜婚,子鈞哥哥已經想通了,再沒什麼比你更重要,不管是誰反對,你都會是我的妻子。還記得嗎,你我在月老廟前許下的誓言,早日成婚,子孫滿堂,攜手相伴一輩子。”
啊,那似乎只是你一個人的誓言吧?
軟軟依偎在男人懷中,嬈枳閉上眼睛,“那,子鈞哥哥,新皇是誰,為何會給你我賜婚?”
余例背后的人,是誰?
“還能是誰,當然是攝政王,皇上親自寫下傳位詔書,子鈞哥哥是他府中的謀士,他答應過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