嬈枳笑了,確實是個老男人,還是個心思叵測不要臉的老狐貍。雍懷淵此舉,倒是成就了她妖妃的名頭。
不過,強扭的瓜,是苦是澀,他都得吞下。
如今宮中沒了小皇帝和太后,嬈枳也算一人獨大,臨泉宮成了她的專屬溫泉宮,天氣一冷就往這里跑。
屏退了岸芷汀蘭,嬈枳舒服地倚在岸邊,閉目養神。
頭上的木簪被輕輕褪去,來人手指摩挲了幾下鳳凰簪上的紋理,隨后放下,認真為她洗頭。
大手在女人發間穿梭,輕柔按壓,男人眉眼柔和,戾氣減退了些許。
“阿盛的手藝退步不少,想來是養尊處優慣了。”
燕盛動作一頓,“娘娘怎知是奴才?”
他沒想到她會這麼快認出他。
嬈枳本以為是某個偷香竊玉的小皇帝,后來才想到那人已經不在了,除了燕盛也再沒其他人選。
“聞到一股子血腥氣,手指還糙得弄得本宮頭皮疼,除了本宮走丟的狗外還能有誰。怎麼,舍得回來看本宮這個主子了?”
別是混不下去了,她怕自己忍不住落井下石。
聽出她語氣中的嘲弄,燕盛下手愈發輕,小心翼翼為嬈枳洗發,專心到眼中再容不下其他。
他確實在外邊受人欺負了,不過比起最初吃不上飯,被人蹂躪踐踏的日子,如今要好上太多。
他燕盛可以利用任何可以利用的一切,唯獨,不會利用貴妃娘娘。
新帝的圣旨他知曉了,如今只想帶著她遠走高飛,哪怕,拋棄如今來之不易的一切權力。
“娘娘……您可愿,跟奴才走,”這句話問出來,比想象中困難得多,“奴才發誓,絕不讓您受丁點兒委屈!”
哪怕他上街討飯吃,也絕對會讓娘娘,日日山珍海味,錦衣玉食。
“……枳枳,跟我走吧。”
昔日威風凜冽,隨意生殺予奪的大都督跪坐在岸邊,紅黑色錦袍沾濕了也毫不在意,鳳眸緊緊望著溫泉之中赤裸的女人,等著她的答案。
嬈枳轉過身來,秀發從男人大手中滑落。
燕盛無疑是個很美艷的男人,朱唇氳色濃艷,狹長的鳳眼幽深,眼尾染了紅,略帶陰柔之色。
若說余例是權衡利弊的謀臣,那麼燕盛便是不顧一切往上爬的孤狼尖刀。
前者會為了權勢放棄你,先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再得到你;后者不懂如何對一個人好,只會往上爬,不惜染血,然后剝下一顆血淋淋的心臟遞到你面前,不管你是不是想要。
她真該慶幸自己比原主多了那麼一絲,能讓他們上心的東西。
嬈枳伸出泡在水中的手,擦過他眉上淺淺的疤,繾綣的睫毛,漂亮的鳳眼,劃過鼻梁,最后輕輕觸碰他的唇,一路水漬。
“燕盛,你可是東廠的都督,走到這步不容易,真的舍得,要美人不要權力?”
低柔的嗓音從她唇中傳入耳朵,燕盛吻著她的指尖,眼尾紅得厲害,“奴才只怕,委屈了奴才的貴妃娘娘,往后可能,要跟著奴才奔波了。”
嬈枳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腕,輕吻摩挲,媚眼水波瀲滟,深處是一片冷然。
“皇上駕到——”
“貴妃可是在里邊兒沐浴?”
岸芷低頭,哆哆嗦嗦道,“回、回皇上的話,娘娘,確實在里邊兒。”
雍懷淵點頭,越過嬌瀾宮的宮女太監往里走,無人敢攔。
明明陛下語氣很淡,面色也算不上嚴厲,可他們卻從心底涌起恐懼。
白色煙霧中,紅紗幔輕揚,溫泉之上只依稀得見一個朦朧的背影,水聲清澈,似傾落在女人羊脂玉般的肌膚上,四濺潰散。
大手掀開紗幔,男人面不改色走過去,目光冷然,暮靄沉沉。
活了三十多歲,雍懷淵什麼沒見過,一個女人而已,還不至于失態到失了皇家風范。
白嫩的胳膊伸到岸邊,摸到一只鳳凰木簪,女人將泡在水中的長發挽了起來,兩只胳膊出水,胸前的風光若隱若現。
“雍懷淵,你打算看多久?”
嬈枳下巴微揚睨著他,“一大把年紀,都能當我爹了,你知不知羞!”
老男人笑了,胸腔震動,眼底危險之色愈濃。
“你都是朕的貴妃了,哪里看不得?而且,朕不但看得,且壓得!”
“啊!”水中的女人破水而出,玉體畢露,直直撲向岸邊巍然不動的帝王。
雍懷淵大手接住嬈枳,任由女人濕裸的身子浸濕他的龍袍,強硬地抱著她往后面的寢殿中走去。
第166章 比男人都風流(35)
龍涎香濃郁,嬈枳鼻尖都是他身上特殊的氣息,侵略性極強。
偏偏背上的大手燙得很,她怎麼也掙不開他的懷抱。
“老男人,你要是敢碰我,我就給你戴十頂八頂綠帽子,綠不死你!”
“朕相信愛妃有這個能耐,不過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將人扔在床上,雍懷淵傾身,腰帶受不住力道繃斷,依舊面色沉穩,不見一絲猥瑣之色。
扯過一條被子蓋住自己,嬈枳防備地瞪著他,咽了咽口水道,“老,雍懷淵你冷靜點兒,我知道你三十幾年沒碰女人,難免急了點,但、但本宮不行,你太老了!”
小女人那張嘴總是吐出他不喜的字,老男人大手抓住她纖細的腳踝,把人扯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