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枳,朕躬親告訴你,老男人哪里好……”
薄唇堵住讓自己難受的話,雍懷淵的手指在她身上摩挲,薄繭擦過她柔嫩的肌膚,留下一道道紅。
“唔……”
嬈枳俏臉粉嫩,淚眼朦朧,大眼控訴著他的罪行,兩道淚痕反倒平添了幾分楚楚動人。
攝政王早年為大雍出生入死,身上傷痕累累,處處是刀槍劍戟的疤,經年難去。
肌膚相親,女人跟嫩豆腐似的,一沾便會落下痕跡。
事實證明,老男人真的惹不起,發起狂來嬈枳這個小妖精也受不住,委屈噠噠地掉眼淚,小腳亂踹。
被踢到不該踢到的地方,雍懷淵倒吸一口涼氣,還是咬牙抱孩子似的輕哄她,壓抑著自己,“枳枳莫哭,朕不打你。”
“誰信,你剛剛打我……”
打她的小pi~,還掐,好重。
“朕錯了,保證不打,不疼揉揉。”
他的手指比燕盛的還要粗糙,誰讓他揉啊,盡會占便宜!
紗帳后的哭聲漸漸減弱,變了風向。
溫泉水中,一縷血絲蔓延,逐漸消散在汩汩流水中。
燕盛手指緊握,嵌入肉中也難忍怒火,眼眶紅得厲害,無數次想出去跟他拼命,最后卻只能藏在水中,聽著那一遍又一遍聲響。
他不能出去,自己性命是小,貴妃娘娘名譽是大,而且,他打不過雍懷淵,只會給枳枳抹黑。
懷中的人貼著他的胸膛陷入沉睡,雍懷淵輕笑,大手放在女人后腦勺,抱著她溫存。
她的心再大,普天之下也只有他雍懷淵納得下。
一個小小的閹人,安分守己些他也不是不能容。
帝王靈前,超度的白衣僧人手中菩提盡斷,佛珠散了一地。
明涯按了按心臟,秀眉緊皺,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一顆一顆撿起來,年輕的和尚微微行禮告退,打算回國師殿找根繩子重新串起來。
他已經在先帝靈前守了太久了。
“師叔你可算回來了,”青豆急忙迎上去,他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枳枳姐姐,枳枳姐姐她被皇上,冊封為了皇貴妃,師叔你救救她吧!”
嘩啦一聲,被帕子裹住的珠子又一次傾灑,這次,明涯沒有撿,踉踉蹌蹌朝嬌瀾宮跑去。
淡漠沉靜的國師大人,第一次這般失態。
“師叔,你等等我呀!”
臨泉宮中,雍懷淵親自為他的皇貴妃擦了身子,溫柔又笨拙地更衣,抱著熟睡的女人回寢殿,走之前,目光淡淡瞥了眼不停流動的溫泉池。
便宜了那人,占了他家枳枳的溫泉。
白衣絕塵的俏和尚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剛想進嬌瀾宮便看見,枳枳施主在新帝懷中熟睡,俏臉嫣紅,春意盎然。
心中陣痛,不諳世事的僧人面白如紙。
“貧僧見過皇上……”
“國師大人不好好呆在國師殿為我大雍祈福,跑到朕的后宮作甚?”
雍懷淵笑容溫和,“出家人恪守清規戒律,國師身為眾僧之典范,不染塵俗,遠離紅塵,為朕和大雍做了與佛祖間的橋梁,朕銘感五內。”
恪守清規戒律,眾僧之典范,不染塵俗,遠離紅塵。
每個字,都在明涯心上狠狠插了刀。
他確實對枳枳施主動了情,惹上紅塵是非,談何恪守了戒律清規?
不過,“皇上說的是,明涯知曉,不過納先帝的妃子入后宮,皇上此舉,恐怕會遭到諸位大臣的反對,以及,民心流失。”
雍懷淵望著他,“國師大人以為,朕該如何?”
“遵守先帝遺愿,放貴妃娘娘出宮,貧僧以為該如此。”
懷中人動了動,新帝急忙俯身安撫,薄唇落在女人額頭上,極盡寵溺,直到人安靜下來才抬眸。
“國師之意朕已明了,不過愛妃與朕也算是惺惺相惜,想必國師也知道,您怎麼就確定她不想留在宮中,留在朕的身邊呢?”
他當然知道,因為她曾說過,要陪著他一起誦經,參禪悟道,度眾生苦厄。
可惜,這些話都無法說出口。
明涯只能看著,皇帝抱著他喜歡的姑娘,緩緩消失在眼前。
他該離開的,出家人老是待在帝王后宮算什麼,可是,腳下似有千斤重,走不得。
大雨傾盆,皇宮的磚瓦房被雨水擊得嘩嘩作響,年輕和尚依舊固執地不肯離去,靜靜守在嬌瀾宮外。
殿內是香煙裊裊,紙醉金迷,殿外是水雨無情,痛徹心扉。
明涯迷惘,第一次清醒地認識到,他與枳枳是錯的。
從遇到她開始,他便屢屢破戒,貪、嗔、癡,行為失當。
明涯圣僧以佛法悟道廣為眾僧推崇,慈悲為懷超度世人廣為百姓愛戴,但他以為自己只是做了師父期待的,力所能及的,絲毫不明白國師兩字之一。
眾僧之典范,所有寺廟僧人,佛家的代表。
明涯閉眸,瞬間成長了不少。
他似乎明白了,自己一個舉動,一句話,會有多大的影響。
嬈枳懶懶地躺在男人懷中,咬過他送到唇邊剝好皮的葡萄,“手藝太差,果肉都爛了。”
“朕還是第一次給人剝葡萄,嬌氣。”
女人一個眼神便讓雍懷淵閉嘴,手中更加細致,生怕弄爛了小祖宗再嫌棄。
“不去看看?”
嬈枳挑眉,知曉他話中之意,啟唇咬住葡萄的同時舔過男人的指尖,“你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