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手撫開他眉心的皺痕,慢慢展平,隨后輕輕在男人臉頰上摩挲。
“以后別皺眉,年紀本就大,再皺可就消不掉了。”
“朕聽枳枳的,不皺,以后都不皺。”
兩條藕色的手臂環住老男人的脖子,嬈枳獻上朱唇,輕啄他的唇瓣,耳鬢廝磨,語調惑人,“他們都說我是妖妃呢,若不坐實了,臣妾心里不舒服~”
雍懷淵受不住她這般模樣,面色卻依舊柔和沉靜,“那愛妃,想如何,朕都依你。”
她想如何啊,她想……
“當然是做妖妃該做的事情,比如……”讓帝王貪戀美色,無心國事。
她仰頭,吮吸他的唇,雙雙傾倒在塌上。
“阿淵,不去早朝可好?”
“……好。”他今日本就沒有早朝,才能陪她到這個時辰。
一只柔荑靈巧地解了他的腰帶,透過層層衣衫,剝開,露出男人常年藏在衣衫里的身子,小手探上。
床幔灑下,遮住里面交疊的身影,隨后小幅度輕揚,逐漸劇烈。
情到深*處,雍懷淵咬唇,側臉埋在枕中,忍受著難受過去。
這個小妖精,真要命。
“余大人,陛下還未到,要不,您先在側殿稍作休息?”
余例點頭,勉強笑了笑,隨著小太監進了御書房側殿。
陛下召他共商國事,這個時候還未到,很不像他。
身著官服的年輕公子面帶微笑,極有禮地攔住一位婢女,“請問姑娘可知,陛下這個時候在何處,在下沒別的意思,只是國事稍急,故有此一問。”
小宮女紅了臉,不敢看他的俊顏。
“陛下一定是在皇貴妃的宮里,聽說皇貴妃娘娘很是得寵,后宮只她一人不說,陛下經常前去探望。”
皇貴妃。
他的枳枳。
心里在滴血,余例還是溫和道謝,坐在椅子上,面色慘敗。
第二次了。
這一次,雍懷淵,是真的。
為什麼雍家的男人都喜歡搶他心愛的女人呢?
余例悲憤,左手狠擊桌面,頃刻間鮮血淋漓。
他的主上,他信奉的君王,一代天驕,十三皇子,十三皇叔,真是可笑至極!
“余大人,皇上來了,召您過去呢!”
落九親自來接他,眼見地瞥見他左手的傷,“您這是?”
“無妨,”余例藏在袖中,“不小心弄的,無礙,去見陛下吧。”
第169章 不動則不傷(38)
“愛卿久等了。”
余例剛要行禮叩拜,一抬眸便看到,一向溫和雍容的帝王此刻兩靨緋紅,玉冠微斜,發髻歪歪扭扭,脖頸處,小小的牙印清晰可見。
他抿唇垂眸,不敢流露出一絲不滿。
商討政事的過程中,余例心不在焉,屢屢跑神。
“陛下剛剛問臣什麼,臣沒聽清楚?”
雍懷淵淡笑,“朕問,之前余卿求朕賜婚,不知是看了哪家的千金小姐?”
余例握緊了拳頭,怒火終究戰勝理智,深吸一口氣,紅著眼望向龍椅上的帝王。
“臣自小有一未婚妻,我與她兩情相悅,早已互許終身,想必陛下您也知道,她姓姬,名嬈枳。”
雍懷淵冷了臉,沒想到他真會說出口。
“陛下,臣求您,將枳枳還給臣,您跟先帝不一樣,您是明君,不會奪臣子愛的女人,對嗎?”
他已經不想計較枳枳是否完璧了,只要她能回來,比什麼都好。
“放肆!”
雍懷淵臉色陰沉,“你在威脅朕?”
“臣不敢。”
余例跪地,顯然心口不一。
沉寂中,龍椅上那位九五至尊緩緩笑了,深邃的眼眸微瞇。
“誰說朕不會搶臣子的女人,朕連先帝的妃子都搶得,更遑論是你。”
“下去吧,朕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余例白著一張臉,磕了個響頭,“臣,告退!”
噼里啪啦一陣聲響,房間內重新陷入寂靜,只有濃重的酒氣蔓延。
一個又一個空酒壺亂扔在腳邊,衣衫凌亂的男子醉眼迷蒙,倒在地上。
五載知己好友,他視他為知己,為長者,為兄弟,尊他重他,一片赤誠。
可他呢,冊封他的未婚妻為皇貴妃,哈哈,皇貴妃!
“子鈞,大丈夫當志在四方,能屈能伸,皇命難違,又是先皇遺詔,姬家女必須入宮。”
“子鈞,小皇帝生性純良,后宮嬪妃三千寵幸者寥寥無幾,姬嬈枳不會有事。”
是啊,他相信,小皇帝的確純良,枳枳不會有事,可他呢,三十幾歲的老男人,心思叵測,色欲熏心!
“余子鈞啊余子鈞,你活該!”
都是他不好,早知如此,他就該跟枳枳遠走高飛,再不管這朝堂風云。
如今他還有什麼臉面讓枳枳跟他走?
“枳枳……”
丫鬟攙扶著一位病弱的婦人進了院子,依稀聽見了房中的動靜,停在了門口。
“大人他待在里面多久了?”
“回老夫人的話,大人在里面呆了一整天,午膳和晚膳都沒用。”
美婦人輕咳,擺擺手命人打開房門。
她的兒子她最了解,上次這般落寞還是那姬家女郎入宮之時。
推開侍女,余家主母慢慢走進去,命人端了一碗粥。
她的兒子蜷縮在角落里,無助悲傷,痛苦落寞,女人也只是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將一碗熱粥放在他面前。
“娘,我把我喜歡的姑娘,弄丟了,再也找不到了……”
美婦人沒有安慰他。
她以前便覺得自己這個兒子功利心太重,余家落寞,只剩他們孤兒寡母,責任便都交到他手中了,可是,有些事情太過自大自負,利用對你好的人,終歸會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