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師尊開啟唐僧模式,嬈枳便是不服管教的孫猴子,不想聽他嘮叨。
“師尊,”她打斷他,“這次去歷練的名冊里還有仇伶,你說小傻子知道嗎?”
喬子悉噤聲,只聽自家徒兒道,“我與他也算兩情相悅,師尊不妨去和家退個婚?畢竟您也是促成我們在一起的媒人。”
畢竟,您也是促成我們在一起的媒人……
在一起的媒人……
嬈枳走了,白衣仙尊還在想這句話,兩情相悅,他是媒人,他怎麼不知道?
因為小徒兒隨口一句,向來隨心所欲入定的仙尊怎麼也靜不下心來,一天一夜沒進入狀態。
他是不是不管事久了,仇伶是何時來湘云殿的,他這個尊上一無所知。
喬子悉神色恍惚,甚至冷孀說什麼他都沒聽去。
“師兄,師兄?”
冷孀纖細的手指敲了敲桌臺,試圖喚醒她家發呆的師兄,很罕見,可是這樣的師兄也很可愛。
俊美的仙尊回神,淡漠的眸子看向她,“師妹,是不是徒弟過了金丹期便要選一部新的功法?”
“是啊,怎麼了?”
冷孀很懵,不懂他為何有此一問。
想當年蘇仰進了金丹期功法還是她選的,師兄素來不理俗世,故此,頌露進金丹期的功法她也準備好了,只是忙緊了未曾有機會相贈,外加上她一來湘云殿就想看師兄。
喬子悉眼睛亮了,理了理白袍,從團蒲上起身,掐了個訣便消失不見。
藏書閣的書童還在打盹,依稀看見了一位額上印著云掌額鈿的男人,瞬間從睡夢中驚醒,朝喬子悉行禮。
“尊、尊上!”
“本尊記得,這里有一門令人斷情絕愛,一心求道的功法。”
書童:“……”
尊上您已經不食人間煙火了,還想著斷情絕愛,得多殘忍!
心里這樣想,小書童面帶微笑,“有,我這就給您找出來!”
白衣仙尊嗯了一聲,站在門口等候,不一會兒,小書童端著一大摞書走過來,砰的一聲,放在喬子悉跟前,灰塵洋洋灑灑,染上了他的白衣裙擺。
喬子悉從里面翻出那本效果最強的,猶豫良久,還是換了一本,最后又換了回來,小徒兒心太雜,他覺得還是絕了情根比較好。
內門弟子比試中仇伶進了前十,魁首由盛蕪得了,但他也獲得不小的獎賞,破格進了內門弟子。
哪怕沒有拜師,如今仇伶也算聲名大噪。
只是,自那天起,他被勒令搬出湘云殿,師姐再沒來找過他。
“仇師兄,此次歷練我們幾人結伴而行吧,聽說各大宗門都派遣了弟子,少說有一千人!”
“這麼多啊,也不知道有沒有好看的師妹。”
“嘿嘿,合歡宗多美人,男女無一不美,若是瞧上了興許能春風一度也未嘗可知。”
“拉倒吧,人家能看上你,歪瓜裂棗一個,修為也不高!”
被嘲諷的那人氣得臉紅,扯上仇伶道,“我雖不行,但仇師兄行啊,修為又高長相也俊俏,說不準比合歡宗的人都美!是不是啊仇師兄?”
仇伶溫和笑笑,沒有答話,以前這些人看不起他,處處鄙夷針對,如今卻一口一個師兄,恨不得討好他,世態炎涼,他早就看透了。
至于春風一度,青年想到和師姐的那幾次,俊臉染上胭脂色,師姐在那方面的功力也挺……應該不遜色合歡宗的人。
意識到自己想法,仇伶驚醒,他在想什麼呢!
臨行前的一段時間,小傻子看嬈枳看得緊,害得她找仇伶報仇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等進了秘境。
坐云大殿上,和訴拉著她的手依依惜別,即便準備了不少防身的東西,小傻子依然不放心媳婦兒一個人遠行。
“和師兄,你放心,師妹身邊有我呢,我會保護她。”
盛蕪朝嬈枳笑得燦爛,頗有些不好意思。
小傻子還防備他,毫不客氣諷刺,“上次就是你弄丟了媳婦兒,這次要是還丟了,你也別回來了!”
想到上次,盛蕪十分愧疚,再不敢打什麼保票。
蘇仰拍了拍和訴的肩膀,“放心,這次有我,不會讓師妹出事的。”
還是大師兄靠譜,一句話小傻子便笑開了,也不再擔心。
若不是他娘恰好讓他回和家一趟,想商討他跟媳婦兒的婚事,他早就跟媳婦兒一起去了。
和訴搖搖頭,他要給媳婦兒一個驚喜!
眾人上了飛舟,混跡在諸多弟子中的仇伶暗暗瞥了眼嬈枳,也跟著上去。
幾大宗門匯聚頃幻秘境外,難免有寒暄的場面,任嬈枳再淡定,對面有合歡宗的人,還是會有認出的危險,于是,某女特意把自己打扮了一番,高冷小仙女兒,一襲白衣,跟合歡宗的嬈枳主子一點兒不沾邊。
只可惜,還是被認出來了。
“嬈枳主子!!”
粉衣小少年飛奔而來,帶著淺淺的合歡花和桃花混合的香氣,撲進嬈枳懷中。
是少沅。
好久未見了,他還是這麼精致俊美。
嬈枳輕輕推開他,冷冷道,“道友可是認錯人了,我并非嬈枳,而是坐云的頌露。”
她如此冷漠,少沅紅了眼,很是心寒。
自從她離開,他日思夜想,惦念不斷,未曾想到嬈枳主子還有這般冷漠的模樣。
小少年心碎神傷,瘦弱的身子微微顫抖,“嬈主子,您不必誆我,是不是少沅認得出來,您若不喜少沅,少沅……不出現在您面前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