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矢總覺得大人在防著他,不知是不是錯覺,思來想去,還是搖搖頭,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躺了好幾天,床上的還是沒醒,若不是大夫說她還有氣,陶施檸都以為人已經死透了。
還是睡著了乖巧些。
沒伺候過人,男人捏勺子的手都是抖的。
“喝藥。”
他將勺子放進女人嘴里,藥湯自然流了出來。
男人皺眉,笨拙地將女人抱在懷里,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喝了進去。
本來決定案子解決完了便回京師,誰知素來一絲不茍的陶施檸為了一個身份不明的姑娘耽誤了行程,又在鄖縣耽誤了一個多月。
“大人,您房里那位姑娘醒了!”
陶施檸正與諸位大人商討國事,聞言喜上眉梢,還是矜持地擺手讓婢女退下。
“那個,今日便商討到這里吧,本官還有要事。”說著,他抬步離開廳堂,腳步越走越快。
嬈枳只著了一身單衣,乖乖抱著被子坐在床上,怯生生地望著眾人。
門開了,小姑娘瑟縮了一下。
奶媽端著碗,有些著急,“大人,這位姑娘不肯喝藥,大夫說她腦子壞了,似乎……”
陶施檸接過碗,示意他們退下,背對著嬈枳活動了臉上的肌肉才轉過身來。
他面帶笑容,努力讓自己看著平易近人。
“我喂你喝藥,喝了藥身體才會好。”
姑娘從被褥里露出一張精致的臉,“你笑得好丑。”
陶施檸:“……抱歉。”
但藥還是要喝的。
幸好她還算聽話,也幸好這些天他早已學會了如何照顧一個身嬌體弱的姑娘。
抿了口藥,嬈枳蹙眉,“苦。”
“那我,給你,找些蜜餞。”說著,男人放下藥碗就走了出去,過了好久才回來,手里拎著一油紙各種味道的蜜餞。
嬈枳等得昏昏欲睡,照這男人的速度,她不得苦死!
不過,“你不會是去買了吧?”
沉默幾秒,男人耿直道,“對不起。”家里沒有蜜餞。
嬈枳眨眨眼,倏的笑開,這個男人似乎挺好玩兒的。
“你是誰啊,我又是誰,我們……什麼關系?”
拎著蜜餞的手微顫,陶施檸繃著臉,一本正經回答她。
“你是良家婦女,我的未婚妻,我們很快便會成婚,以后,我會照顧你。”她現在是正經人,再不是什麼合歡宗妖女。
良家婦女是什麼鬼?
嬈枳:“……真的?”她怎麼不知道?
“嗯。”
早就非禮個遍了,她該是他的未婚妻。
好吧,看在你俊的份兒上,多一個未婚夫不是不行。
等到彭矢知曉陶大人房子的姑娘是誰時早已晚矣,他成了局外人,只好將書房中的畫像收好,在無人的深夜中默默欣賞懷念。
第259章 好奇(35)
“俺指望封侯萬里班超,生逼做叛國紅巾,做了背主黃巢……”
京師著名的戲班子有一名角兒,雌雄莫辨,一個男人比紅樓的姑娘還俊,愛慕他的人眾多,只可惜美人無心。
嬈枳乖乖坐在陶施檸身側,車外嘈雜,她揭開簾子,戲臺之上,是一張熟悉的臉,他唱著小曲兒,投入其中十分專注。
或許,對仇伶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了。
可能以前是謀生的工具,到后來啊,便是深入骨髓的本能。
“據說魔族與名門正派一戰,本來勢如破竹,只可惜,魔君的未婚妻被坐云尊上拖入溺崖,同歸于盡,尸骨無存,于是才有了我們如今安定的大好河山……”
說書人講得熱氣回腸,引起一陣喝彩。
“不過,”有人發問,“那魔君呢,他那麼厲害,魔族又很強。”
說書人嘿嘿一笑,“據說是大受打擊,一蹶不振了,畢竟,幾十年前死了前任魔君,如今又死了未婚妻,哪里是一個慘字了得!”
嬈枳淡淡抿了口茶水,絲毫不為所動,打擊就打擊,她可還記著仇呢,那男人當初敢傷他,如今自個兒還完好,手下還留情了呢。
*
這個位面結束后,嬈枳還是熱血沸騰,總覺得整日買酒的生涯未免太寂寞,只養了一鳥一狐,每日跟鬼打交道,好無聊,想浪。
“主人,你好不容易回來了,這幾天我好想你哦!”
胡眷為她捏著肩膀,狐尾巴還被人抓在手中薅,某狐一開始還強顏歡笑,如今早已習慣了,還樂得享受,主人的手法好好。
“唉,小眷眷吶,你家主人上個位面遇見一個時空管理局的,很蠢一小姑娘,叫什麼頌露,你說時空管理局好玩兒嗎?”
胡眷:“……”
握在手中的尾巴突然炸毛,嬈枳不明所以,狐疑的望著他。
他有些心慌,頌、頌露啊,他好巧不巧,認識。
那可是他們局長的外甥女,想當初對他窮追不舍他都不敢說重話,只能躲著,畢竟找個工作不容易,誰愿意被老板穿小鞋。
“主人,”他咽了口唾沫,“你們之間,沒發生什麼事吧,我聽說時空管理局很不好惹的。”
嬈枳鼓了鼓腮幫子,眼神微妙。
“小眷眷,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沒、沒啊,怎麼可能,我對主人忠心耿耿!”
說的也是,她能看出來小狐貍沒有二心,就算有也無非是同行競爭,但這地府只有他們一家酒吧,哪里來得同行。
瞧見主人不再質問,胡眷狠狠松了口氣。
“主人,我做了好多好吃的,還有,最近幾天有好好練習調酒哦,絕對不會辱沒咱們酒吧的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