嬈枳:“……”什麼變態!
“郡主,老奴將人帶來了。”
門被推開,嬈枳急忙鉆進被窩,遮住自己又細又白的大腿,動作拉扯過大,又是一陣難忍的疼痛。
“……進來吧!”
屏風后隱約可見一少年清瘦的身影,筆直地跪在原地,身后還背著比他個頭還高的大捆荊棘,不發一語。
小翠不敢進來,她沒臉見郡主了,都怪她!
房間內很安靜,焚著小郡主平素最愛的果香,很暖和,也很香,屏抿唇,一直跪著,他覺得自己應該跪在外面。
“進來。”
屏風后的人出聲了,語氣柔和,屏還是不動。
他犯錯了,主子還沒罰他,這麼重的罪,屏死不足惜。
人還跪著,沒有絲毫要起身的意思,嬈枳惱了,喉嚨還澀澀的疼,“別讓我說第二遍。”
背著大捆木材的少年動了,解開繩子,荊條重重掉在地上,屏赤裸著肩膀進了屏風后。
少年年紀不大,不過十五六歲,人長得干凈勁瘦,一雙眼睛清澈明亮,宛如夜色中最閃耀的黑曜石。
小暗衛長得不錯。
他聳著腦袋,不敢看她,無精打采,“主子,屏錯了。”
他身上被繩子勒出不少紅印子,在少年人的胸膛上,已入了秋,外面寒風陣陣,他倒是不怕冷。
“你過來,我有事吩咐你去做,若再辦砸,便去宮里當太監吧!”
她軟聲軟氣威脅,屏卻是不怕了,以他犯得罪,掉腦袋也贖不了,更別提只割一小塊兒肉,屏是愿意的。
雖然這樣想,他還是朝床上嬌嬌軟軟的人兒走過去,聽她吩咐,畢竟,能是完好的屏最好。
嬈枳抬起胳膊,離少年再近了些,細細叮囑。
“你去……,然后這樣,記得,本郡主要明早汴梁城人盡皆知。”
嬈枳想過了,明日汴梁定是一場腥風血雨,她若是不擺出姿態,這靳家的門楣以及她的性命便會受辱。
屏鄭重點頭,從一側的窗戶爬了出去。
身上除了藥香,還帶著一股忽視不掉的沉香,嬈枳在心里把那個男人罵了三百遍,又喚人備水。
別讓她找出來是誰,拿小皮鞭抽他!
果然,天才微微亮,茶樓酒肆,醉紅顏,乃至大街上,都在傳昨晚皇親貴族的風流逸事,廣為人知。
“聽說了嗎,昨晚上,王二爺邀約人家靳王府的小郡主去了醉紅顏,然后,為了悔婚竟找人玷污了金枝玉葉的和安郡主!”
“造孽啊,靳王爺若是還在,知曉自己唯一的骨肉這般任人糟蹋,九泉之下都難安息!”
“要我說啊,王僉之真不是東西,下流齷齪,王家如此清正的人家怎麼會有這樣的兒子,王大郎和王小郎也沒他這樣下流啊。”
不遠處茶館的小廝笑得神秘兮兮,插嘴道,“你們說的都是眾所周知的事兒,我家侄子的大舅娘的弟弟的兒子在靳王府做事,聽說啊,昨晚上小郡主醒了,不堪受辱要自盡。”
“那確實得,失節女子若不如此,靳王府都要被她抹黑。”
“就是。”
小廝不悅,用眼神阻止他們插嘴,“聽我繼續說,但是靳王爺托夢,說她不能死,他們靳王府的必須為國而死,小郡主太窩囊,被靳王爺打了回來。郡主她多柔弱啊,如今被逼得生不得死不能,于是打算告御狀!”
正打算告御狀的嬈枳天還沒亮就已經在皇宮門外等著了,長發披肩,臉色慘白,衣衫上染了不少血跡,整個人要多慘有多慘,更別提她手中還抱著靳王爺的靈位,誰人敢攔?
但小郡主還是固執的要等皇上下了早朝,還不要人攙扶,筆直地跪在皇宮門口。
剛下朝,梁帝就命人傳喚和安郡主覲見,據說雷霆震怒。
嬈枳起身時,沒走兩步便暈倒了,兩只小手還緊緊抱著靈位,將它護在懷中,倒下那一刻額頭正好磕到了大理石板上,瞬間就是一血窟窿。
“來人,快傳太醫!”
她被人抬進了御書房,用著擔架,額頭還在滴血,瞧見人的那一刻,梁帝還以為是尸體,驚的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陛下莫急,小郡主還有氣。”
梁帝一聽更生氣了,怒拍金案,“朕要的不是還有氣,朕要人好好的,太醫呢,沒看到和安傷成什麼樣了嗎!”
天子一怒,萬民皆跪,求他莫氣,太醫也姍姍來遲,嚇得腿軟得起不來。
把完脈后確認小郡主還有救,老太醫擦了把汗,他的命可算也保住了。
“陛下,郡主只是體虛,失血過多,需要好生調理,只是身上的傷……確實不少,受不得再顛簸刺激了。”
身上什麼傷?自然是*虐待,郡主本就金枝玉葉,如今成了這副樣子,誰不得心生唏噓,尤其,她還是受梁帝寵愛長大的,恨不得捧在手心里,比公主還受寵的存在。
梁帝心疼極了,怒火中燒,直接命隨身暗衛出動,“把王家那個小子給朕抓回來,生死不論!”
“屬下遵命!”
在老太醫的施針下,嬈枳幽幽轉醒,眼還沒睜開就喚舅舅,淚水滴滴答答往下落,膚色蒼白如紙,像極了一觸就會碎的玉娃娃。
梁帝想觸碰的手顫抖,溫言細語怕嚇著她,“和安,舅舅在,有什麼委屈跟舅舅說,舅舅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