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是外室,沒住在靳王府的資格,他沒機會找你麻煩。”
嬈枳笑容柔和,語氣中帶著安撫的意味,可惜跟某人待久了,說話也能把人氣得火氣直升。
床上的公子爺皺眉,表情夸張,“爺還沒進門兒呢你這心都偏到大西北了,若是真進了府可不得被你們欺負死!”
“放心,本宮會護著你,不會讓他欺負你。”
沒誠心的保證,似隨口一說,跟男人騙良家女子的話一模一樣,王僉之見多了。
眉眼張揚如斯的人不見倦色,嘟唇指了指不遠處桌上的水。
“爺渴了,喂水!”
嬈枳挑眉,“你再說一次。”
“……我渴了,你給我倒杯水。”
算了,人都是要慢慢進步的,人瞧著可憐兮兮,嬈枳也舍不得再折磨他,已經夠殘了,再殘些她又要被人多笑話幾分。
跟王二爺一樣,小公主也沒伺候過人,喂個水能潑他半杯,瓷杯磕得他牙齒生疼。
可王僉之就沒嬈枳這麼憐香惜玉了,嫌棄她嫌棄得緊。
“人家女子都溫柔如水,哪里像你,笨手笨腳,連喂個水都不會!”
“王二狗子,你到底喝不喝!”
“……兇什麼兇,爺的心頭好從沒兇過爺,誒誒,別走,我喝,勉強不嫌棄你!”
“滾!”
衣衫濕透了大塊兒,王僉之跟沒發現似的,只是舔了舔唇瓣,唇角有一滴水懸著,他不舒服。
嬈枳走了,這個男人瞬間頹廢,破布娃娃般,神色麻木。
早就撐不住了,可他不能倒下,倒下了也得再爬起來,小郎還在等他,畢竟他那麼膽小脆弱。
他好困,終于……能睡個好覺了吧?
考慮到王僉之的身子,嬈枳特意在褚寰的別院多留了些時日,讓他好好靜養。
郊外風景極好,野花遍地,山清水秀,竟是難得的安逸。
破天富貴過膩了,不如在鄉下也買這樣一座莊子,養些家禽,買幾個男寵,也算逍遙。
“和安公主,殿下在馬廄等您。”
嬈枳找了褚寰兩次,每一次都是在馬廄,她這位皇兄倒是真的愛馬成癡。
高高在上的六皇子殿下,此時跟一個普通馬夫一樣,挽著褲腿,手拿了一把精致的木梳,細細地為那匹棗紅色的馬梳毛,神色溫柔。
嬈枳從沒見過他這樣的神情,驚得她揉了揉眼,好像是真的。
“阿爾索婭,身為姑娘要矜持,你還沒到配種的時候。”
手下的馬不滿,甩開他的手,不讓摸。
褚寰笑得開懷,語氣柔的讓嬈枳懷疑人生,“乖,好姑娘,聽話些,你配得上這世間最好的兒郎,我會找一匹配得上你的烈馬。”
似是聽懂了他的話,棗紅馬乖順了不少,朝他撒嬌。
一人一馬分外和諧,嬈枳覺得她像一只巨大的電燈泡。
一抹亮眼的綠映入眼簾,褚寰瞬間變了臉,語氣陰冷,“你怎麼來了?”
好歹她是個真的俊俏姑娘,這人區別對待不要太明顯,差別極大。
“皇兄,不是你要和安來的麼,如今又怪我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不厚道啊!”
嬈枳走過來,伸出一只手想觸碰阿爾索婭,女子指如青蔥,一襲綠色華服明朗出塵,極致的青翠,卻被女子穿得美不勝收。
可惜在場的一人一馬眼瞎,沒有欣賞美的眼睛。
還未觸碰到它,馬兒就表示不滿,在它發怒之前,一只大手握住嬈枳的手,拉著她遠離阿爾索婭。
“別碰她,她不喜生人觸碰!”
嬈枳沒說什麼,從他手中抽回了手,百無聊賴道,“說吧,找我什麼事兒,本宮可是很忙的。”
褚寰冷著臉揭穿她。
“忙著寵幸外室?還是哄男寵?”
嬈枳笑彎了眉眼,似在思索,“皇兄不會是吃醋了吧,畢竟皇兄勉強也算我的男人之一,當初親吻本宮時如癡如醉,怎不見今日的無情?”
心頭一跳,褚寰神色復雜。
當初對待她的態度確實比如今好上不少,可不知什麼時候就變了,他不喜在她面前遮掩偽裝,更不喜靳嬈枳的輕佻逗弄,仿若所有男人都能玩弄于股掌之中。
沒回答她的話,六皇子殿下擺起了對下屬的姿態。
“新科狀元曾子舒,可曾聽說過?”
嬈枳迷茫了一瞬,忽然想到那風骨獨具的手稿,笑得不懷好意,“聽過,且神往已久。”
褚寰抿唇,沉吟片刻道,“若不能為我所用,便殺了他,你可能做到?”
殺了他?這麼殘忍,人家招你惹你了!
嬈枳翻了個大白眼,對這位掌權者的決定不置可否。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保證。”
褚寰對她的態度很不滿,勉強解釋道,“他雖非父皇之人,也得不到朝廷重用,但此人有大才,對我們的大事有幫助。”若不能是助力,只會淪為敵人。
因為他是保皇派,且同樣迂腐。
褚寰更傾向于殺之。
我們這個詞新鮮,嬈枳忽然有一種干大事的感覺。
“行,皇兄之言和安謹記,畢竟朝堂之上各為其主,我懂。”
第285章 外室之夫(26)
她懂?她一婦人能懂什麼,風花雪月麼!褚寰嗤笑,朝嬈枳擺手,“你且退下吧。”
用完就趕人,這男人可真涼薄,嬈枳嘆了口氣,自顧自朝阿爾索婭告別。
女人的背影漸行漸遠,棗紅馬朝褚寰噴氣,溫順地蹭著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