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索婭不喜歡她?”
馬兒極具靈氣點頭,似在贊同他的話。
褚寰孩子氣道,“我也不喜歡她,只會有你一個姑娘。”
一人一馬背地里說她壞話,嬈枳猛然打了個噴嚏,是誰在罵她嗎?
“殿下,王公子的身子雖然依舊孱弱,卻已好上不少,行車趕路已是無礙,但仍需盡心照顧。”
王二狗子孱弱,嗯,確實挺弱的,逢賭必輸,手腳還不利索就在別院開設了賭局,敗家玩意兒啥都賭,要是有媳婦兒的話早就輸老婆了!
嬈枳把太醫趕走,還沒剛出榭梅園,廊子里的男人大老遠瞧見她,朝嬈枳揮動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爪子。
“靳嬈枳,身上帶銀子沒,我輸了。”王僉之朝她笑,眉眼飛揚。
“輸了就脫,你不是很有經驗嗎!”
男人噎住,這麼冷的天兒,當他傻麼。
“靳嬈枳,你不是說我是你的男人,還跟爺承諾什麼榮華可期,怎麼,睡了爺就不管爺了?”
王僉之坐在輪椅上,義憤填膺,活脫脫一個被玷污的良家男子。
跟他賭博的小廝下人不敢吭聲,這麼大一個秘密被他們知曉,和安公主會不會殺人滅口?
嬈枳淡淡笑了,竟抬腳來了廊中,站在王僉之身側,順手將腰間的荷包扔給他,里面是滿滿一荷包金珠子。
“僉之說的是,本宮的俸祿雖不多,但養僉之足矣。”
她搭在他肩上,溫熱干凈的氣息打在耳畔,音色曖昧繾綣。
他堂堂大丈夫,哪里需要一婦人養!
王僉之癟嘴,卻還是將桌上的金珠袋扒拉到自己身前。
“爺要下注,你……咳,你靜靜看就好。”
看在金珠子的份兒上,他勉強同意她圍觀。
再多的珠子也不夠敗家的男人霍霍,不到半個時辰,王僉之輸光了一荷包金珠子,反而興致越來越高。
將荷包揣進懷里,王僉之望向坐在身側的嬈枳,“靳嬈枳,我能預支月銀嗎?”
他若成了她的外室,以色侍人,那也得開月奉不是。
嬈枳放下熱茶,起身扶住他的椅子,似才想起來道,“忘記說了,那袋金珠是你兩年的月銀,所以,僉之得任本宮予取予求兩年之久。”
王僉之微微變了臉色。
她怎麼不早說,爺陪睡兩年才一袋珠子!
身后的人推著他往園子里走,堂堂公主,竟主動推一廢人,偏偏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沒有半分自覺。
他扭頭看她,打商量,“靳嬈枳,爺若表現好了,有獎勵嗎?”
嬈枳低頭,與他近在咫尺,呼吸相貼。
“那就得看,是怎麼個表現好了。”
王二爺呼吸一窒,盯著她秋水般的眸,唇角翹了翹。
想親他就直說,這個浪蕩的小婦人。
他指了指自己的花瓣唇,恩賜般開口,“爺給你親,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兒!”
他就知道她愛自己這一身皮囊,不,或許是心悅他這個人,畢竟都這麼多年了。
“還是不了,”嬈枳搖頭拒絕,“畢竟,本宮喜歡主動的,花錢找樂子自然想省點兒力,僉之最明白不過。”
王僉之伸了個懶腰,靠在輪椅上任嬈枳伺候。
“那你可得好等,爺都殘成這樣了,有心無力吶~”
“是嗎,本宮可得好好思量要不要你。”
“思量什麼,你壞了爺的名聲,占了爺的身,還想出爾反爾?”
“呵,你王二有名聲嗎?”
……
兩人打情罵俏,偏偏又是兩個極美的人,看起來般配異常,恍若一對璧人。
少戚遠遠的看著二人,唇角的笑寡淡,下屬來了他身邊也未曾察覺。
他竟不知,梁的女子如此薄性,肆無忌憚周旋于諸多男人之間,不顧世人罵名。
“主上,您前幾日太沖動了。”
他們被派遣大梁三載,為的便是挑起內亂,趁機分化梁,當年王家與皇族不合之事,他們也沒少挑撥離間。
少戚面色平靜,儼然沒把王僉之當回事兒,“階下囚爾,就算日后會用到,也是兩方之事。”私人恩怨,不設家國。
話雖如此,那屬下還是無奈嘆氣,王家之勢根深,尤其是王僉之,其勢力皆在封地玉衡,鮮為人知。
昔日的醉紅顏名依舊,只是從汴梁最大的花樓變成了靳王府和安公主的私宅,近日,附近的百姓看到靳王府的士兵重新將新制的牌匾掛上,醉紅顏三個字較之往日那塊,艷色更濃。
別院上幾乎沒交往的兩個男人,回程時避無可避,與嬈枳同乘,兩人坐在馬車兩側,面面相覷。
車內氛圍詭異,氣壓甚低,嬈枳只好讓晴了支桌擺棋,自個兒跟自個兒對弈。
王僉之臉色雖白,眼神卻明亮傲然。
“靳嬈枳,你這兔哥兒踩碎爺手骨之事,何時給我交代?”
少戚輕笑,不以為然道,“君不過一外室,落獄為奴,連靳王府的大門都進不去,亂世人分三六九等,別說是踩碎手骨,就算戚要了你的命又如何?”
劍拔弩張,中間的女人反而一派悠閑之色,捻棋落子。
嬈枳今兒穿了件月白襖,車內暖和故未曾披狐裘,晶瑩的眉眼一片冷白之色。
最后落下一子,女子微微一笑,“二人不若來上一局,誰贏了便聽誰之言何如?本宮的兩個心肝兒啊,手心手背都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