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摸到了一顆玉豬,看起來值不少錢啊,小殘廢一定是偷的!”
玉豬被搶,王筵之護著衣裳的手指松開,紅著眼,像一只被惹怒的小狼,發了瘋的咬上一只湊得最近的手指,活生生咬掉了一小截。
“啊,你這個賤人!”
被咬斷手指的小廝氣急,一陣拳打腳踢,使勁兒往他身上揍,只剩半截的少年眼睛仍是直勾勾望著一男人手上的玉豬,“……還給我!”
“小郎!”
王二爺大叫,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走幾步便跌倒在地,只能看著自家弟弟被人欺負。
“大家伙看看啊,王二爺成了瘸子,哈哈哈,要不咱們幫他一把,也砍掉兩條腿,讓他們兄弟倆一模一樣才算公平嘛!”
“就是,本公子覺得行!”
眾人紛紛點頭,直到一個聲音大喊,“不行!”還是他們里的。
大家看向開口的那人,目光不善。
那位公子哥兒慫了,紅著臉解釋,“我,不,本公子曾有幸聞過王二爺那香軟的玉足,不亞于花樓里最貌美的花娘。所以,砍了腿是不是有些可惜。”
不少人的目光漸漸變了,有些人葷素不忌,既好男色又好女色,有些人純粹是為了報復,把一個高高在上對他們頤指氣使的人壓在身下,非常具有誘惑力。
于是就有人開始扒王僉之的衣服,得到的卻是一柄利刃,毫不留情劃破他們的手腕,喊叫聲此起彼伏。
男人咬著匕首另一頭自衛,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大家一起上,一個沒手斷腳的殘廢,能有多大能耐!”
醉紅顏暗處隱藏的氣息起伏,抑制住自己的怒火。
主子沒發話,他們還不能現身,更何況,靳王府的暗衛也在,想必和安公主很快就到。只是,他們不肯出手冷眼旁觀,著實讓暗中的人憤怒。
確實如他們猜想,嬈枳很快就趕到了醉紅顏,身后還跟著一個小跟屁蟲。
醉紅顏院子里本就沒多少東西,如今更是凌亂不堪,仆人被小廝們押著綁在一旁,兩個主子被人拳打腳踢。
“屏,本宮要他們的兩條腿。”
嬈枳站在不遠處,沒有上前一步,卻一句話決定了他們的命運。
屏點點頭,握著劍柄,只一人,便輕易的弄斷了在場所有公子哥和小廝的兩條腿。
求饒聲不斷,整個醉紅顏鮮血肆虐,血腥味撲鼻。
嬈枳用繡帕掩住口鼻,秀眉微蹙,似乎很難忍受這些骯臟人的鮮血。
他們只來了三個人,頌露跟在嬈枳身后,被嚇的大氣不敢出,原諒她只是一條咸魚,沒見過如此大的場面。
地上王筵之緊緊握著早已被摔成兩半的玉豬,眼淚滴落,流進泥土中。
她救了他,第二次,在他絕望的時候。
可是,他的心如同玉豬般,碎成兩半,再也拼湊不齊了。
無法自保的人,談何保護別人。
王筵之,你該醒了,你就是沒用的廢人,活著只會拖累兄長,拖累公主。
“哭什麼哭!”
不知何時,嬈枳已經站到了王筵之身側,潔白的披風染上了點點污血。
她蹲下身,語氣溫柔了不少,“別哭,我已經幫你教訓他們了,只是若是我不在你身邊你怎麼辦,趴在地上哭麼?”
少年不語,握緊了玉豬碎片放在心口處。
她不在的話,他被人欺負也無所謂,又不是沒有被人欺負過,他不在乎的。
他哭,只是因為玉豬碎了,他的夢也碎了。
“公主說的是,筵之不哭。”少年嗓音沙啞,伸著袖子抹了把淚水,由著屏將他扶起來。
另一側,王僉之衣衫不整躺在地上,瞧見小郎沒事松了口氣,也不跟嬈枳道謝,只是躺在地上,望著天空發呆。
今日之事告訴他,他現在根本沒辦法保護小郎,自己也就罷了,可小郎不行。
王僉之啊王僉之,是時候做出決定了,哪怕不報仇,也該讓小郎一世安穩。
只可惜,如今已經晚了。
繡鞋輕輕踢了踢他的大腿,和安公主居高臨下望著他,用一雙水光瀲滟的眸子。
“吶,王僉之,本宮可是給了你機會,可是你錯過了,還連帶著我家小郎一起受了委屈。”
她是……什麼意思?
王僉之不明白。
嬈枳笑了,“所以,本宮覺得,還是將你安置在靳王府一角才放心。”
這可是他主動往那座牢籠里鉆的,她保證,絕對無堅不摧。
瞳孔一縮,王僉之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拘禁他,限制他,控制他。
哪怕在獄中備受折磨他都沒慌,可在少女這樣的眼神下,王二慌了,他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
“靳嬈枳,爺警告你……”
“噓,”嬈枳手指抵住他的唇,笑意加深,“僉之哥哥,嬈枳只是想保證你的安全……和清白,你看,萬一今天的事情再次發生怎麼辦?”
她也是為了他,他怎麼能不領情呢!
“不,靳嬈枳,不用……”王僉之想到靳家府軍就發怵,若真進了靳王府,他就永遠別想出來。
可惜,她不需要他的回答,小公主輕輕搖了搖手腕上的紅鈴鐺,四五個靳家暗衛出現,拎著王僉之的衣裳就把人帶走,提前回了靳王府。
王筵之的情況也很糟,嬈枳派人把他也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