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摔得生疼,任少辭醒了,滿臉郁氣,惡狠狠瞪著她,面色猙獰。
正當嬈枳以為這人會沖上來咬她一口時,地上的男人卻一言不發爬起來,一瘸一拐出了西屋。
哦豁,還是個小瘸子。
就、就挺讓她有罪惡感的。
一雙保養得極好的手伸過來過來,緩緩探上來,輕拍她的胸口,安撫之意明顯。
“妻主,二哥嚇著你了?那你多瞧瞧我,別生二哥的氣好不好?”
任玖蹭過來,迷迷糊糊撒嬌,眼睛都沒睜開。
任家三郎確實生得好,聲名遠播,屏里村哪個都得稱贊一句秀外慧中,長得好看的男子誰不喜歡?
少年似乎察覺到自己的手放在了何處,水潤的杏眼睜開,愣了幾秒后倏然紅了臉,兩靨生羞。
“妻主……我不是故意的。”
他是良家男子,摸女人的事兒還是第一次干,面上躁得慌。
“……”
嬈枳低頭瞅了眼自己不甚豐滿的胸部,抿了抿唇,“無妨,聽說夫郎多揉捏有助于促進生長,為妻不怪你。”
任玖:“……”
妻主說什麼呢,他一個黃花大閨男聽不懂誒。
眨了眨眼,任玖咬著唇試探伸出手,觸碰到他妻主的細腰,順著向上。
妻主都這麼說了,身為一個賢夫怎麼能不聽話呢,肯定要多……捏。
即將觸碰到邊緣時,嬈枳按住了那只不老實的手,望向任玖,目光幽幽。
“三郎想干什麼,來,跟你家妻主說說。”
明明是她要求他的,現在反倒問他想干什麼,虛偽!
任三兒撅著嘴,主動窩進嬈枳懷里,像是羞極了,指尖捏著腰帶,若隱若現的雪白脖頸也泛著淡淡紅緋。
嬈枳自然的攬住他,撫摸他柔順的黑發,不得不說,美少年撫平了她的驚嚇,男孩子還是要美美的,香香軟軟才討人喜歡。
很巧,任玖也是這麼認為的。
不知為何,今日的妻主他突然多了親近的勇氣,往日魏嬈枳戾氣極重,看他們的目光宛如在看低賤的牲口。
但現在,任玖沒感受到。
木門被人從外面敲響,那人很有風度,敲了三下便停,聲音沉穩。
“妻主,三郎,該用早飯了!”
嬈枳應了一聲,男人就走了,聽聲音應該是位溫柔風雅的男兒郎,她想到了任家老大任長修。
據說任家大郎是遠近聞名的賢夫典范,十幾便嫁與了上一任狀元女姚金兒,只可惜一朝高中,帝王賜婚,姚金兒只能休夫棄子,金鑾殿上當場否認了自己已娶夫的事實。
任長修眼光很好,先后兩任妻主都是人中龍鳳,但也同樣被休棄了兩次。運氣差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如今原主有悔,想做一個賢妻良母,任長修也算時來運轉。
“阿玖給妻主打水去!”
懷中人殷勤起了身,當著她的面兒換了衣,很快綰起秀發,一舉一動都帶著無形的魅惑,眼睛卻清純動人。
嬈枳沒有躺床上讓人伺候吃喝拉撒的癖好,也下了床,未等她拒絕,修長瘦弱的少年郎就走了出去。
任家窮得只剩下兩間木屋,東邊兒那間比較小,給了任長修和他的兩個兒子,西邊兒留給嬈枳與任少辭任玖同住。
一大早任家大哥就起床了,兩個小家伙兒也是,幫他們的爹爹做飯。父子三人身形都十分瘦弱,衣衫上也有不少補丁,農家人不講究這個,基本沒幾件完好的衣。
“大哥,燒水了沒,妻主洗漱用的!”
男人停下手中的活兒,將一側早就燒開的一桶熱水拎了過來。
“燒好了,還燙著,你且拎過去吧。”
讓任玖拎這麼重的水是不可能的,少年拿了自己的木盆,倒了些許,夠妻主用就行。
即便是大冷天,任家三兄弟也不會特意燒水洗漱,現在也非寒冬臘月,只有魏嬈枳才會這麼講究。
任少辭手下又劈了一堆柴火,堆在院子一角,心中又對嬈枳生了些許不滿。
家中幾人都食不果腹了,她還奢侈到用熱水洗臉,沒那個小姐命還偏偏小姐病重得不輕。
刷牙洗臉后,嬈枳坐在木桌旁,有些不想正視桌上的飯菜。
一大盆只泛著幾十粒糙米的稀飯,大海碗里三四個紅薯,這是任家一家六口的早膳。
她對面坐著一位年輕男子,粗糙的麻布遮不住男人的風姿,五官大氣精致,帶了些許冷雋,更多的是柔和,與任玖有三分相似,同樣的俊美無倜,但任長修顯然更沉穩雍容。
男人身側圍了兩個小蘿卜頭,瘦得只剩骨頭了仍能看出小孩兒們的美貌,眼神怯怯的,似乎很害怕她。
嬈枳記得,任長修今年不過二十三,他的兩個兒子任睢五歲,任恣只有三歲。
年輕美貌的鰥夫,通過改嫁保住自己的命,他很聰明。
任玖率先給嬈枳盛了一碗,舀的幾乎都是稠米,等到他盛滿了,木盆里只剩下清湯。
“妻主,您讀書辛苦了,是咱們家的頂梁柱,多吃些!”
兩個小娃娃大眼睛看著,小嘴流著口水,也不哭鬧。
“……”對著四雙大眼,這口飯,嬈枳怎麼也吃不下去。
他們家也太可憐了些。
任長修拿了一個紅薯,細致的剝著皮,熱氣騰騰的紅薯散發著香氣,吸引了小任睢和小任恣的目光,吞咽著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