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清官不好當。
嬈枳走后,戚皇貴君從屏風后走了出來,鉆進女帝懷里,又不敢真壓她身上。
“陛下,這位魏大人對您還挺忠心呢。”
“朕也這麼覺得,以前瞧著還算順眼,如今覺得不錯。是個可用之才。”
戚皇貴君眼珠子亂轉,巧笑嫣然,“陛下覺不覺得,魏大人生得像個男兒似的?”
女帝想了想嬈枳那張臉,若有所思,確實挺像男兒家,但讀書人都有些柔弱,很正常。
既然應了唐幻悉晚上請客,不論發生了啥事,嬈枳還是要遵守諾言的,換了身紫色長衫,手拿了把折扇,風流倜儻的去了梨花落。
唐幻悉在二樓臨床坐下了,喝著小酒聽著戲,也沒見她多享受。
“唐覺,摸人家小哥兒的手了嗎?”
她坐在了對面,捏了幾粒花生米扔嘴里。
唐幻悉翻了個白眼,冷淡道,“誰都跟你一般猥瑣麼?”
她是正人君子好吧。
好不容易休個假,身側無心上人也就算了,對面竟是魏嬈枳。
想到今日早朝事宜,她神情瞬間嚴肅,認真道,“魏姐兒,你為何寫了那封奏折?其他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你我出自屏城,自然曉得百姓現狀,苛捐雜稅,誰家都不好過,就算情況好些了,也不可能受得住六成的賦稅。”
嬈枳把玩著手中的折扇,目光落在臺上唱戲的角兒身上,雖是戲裝,難掩那雙有靈氣的眼。
“唐覺,你瞅瞅,這場戲的那個花旦俊不俊?聲音也好聽。”
第457章 女尊之我成了賢妻良母(65)
唐幻悉看都沒看,壓低聲音加重了語氣,“魏嬈枳,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今日朝堂之上,那位之意分明就是允了你諫言,如此奏折,傳到民間你要受百姓唾罵的!”
雖然女帝早朝并未提及是嬈枳的建議,文武百官也都知曉,但百姓們可不會管這麼多,他們只知道是一個叫魏嬈枳的官員提議,他們才會逼迫成這樣。
“小哥兒的腰也細,鼻子俏,自是有銷魂滋味兒……”
“魏嬈枳!”唐幻悉打斷她,儼然是氣急了。
嬈枳合了扇子,視線從美人身上移開,落到唐幻悉身上,“唐覺,你這麼關心我,不會真看上本官了吧?”
瞧著她氣得臉都紅了,嬈枳嘆了口氣,不再開玩笑。
“我都明白,但那位做出的決定不是我能否認的,朝廷官員都身在其中,一個錯誤的決定是所有文武百官深思熟慮的結果,誰都逃不了。不是我頂,也有其他人,就算我明哲保身只求清譽也掩蓋不了自己的不作為。”和同流合污。
她是想做清官,為百姓謀福祉,可一個戶部侍郎能做什麼?留給她的只有戶部的大窟窿,一個怎麼都填不上經年累月的窟窿,她還得小心翼翼遮掩著,一不小心就是殺身之禍。
唐幻悉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之間也羞愧難當,今日她一句話都不敢言,又有什麼立場指責她?
親手為她斟了杯酒,唐幻悉先干為敬,給她賠禮道歉。
“是幻悉淺薄,魏續,之前錯看你了,你乃真君子,我遠不及你。”
她也沒那麼好,倒不用這麼客氣。
嬈枳清了清嗓子,無所謂的擺擺手,難免有些得瑟,“欸,今晚不談公事,咱們只聊風月!”
不過裝逼的感覺真好,就是有些廢命。
她只是一個小小的秀才,一朝中榜進了戶部,是個文臣,一無家世底蘊二無勢力兵權,三沒武功防身,更無權力養府兵。
想好好壽終正寢也不容易,以后性命得掛到褲腰帶上。
嬈枳悶了口小酒,有些郁悶,家中還有四個貌美如花的夫郎呢,哦,差點兒忘了倆孩子,要是自己死了他們怎麼辦?
她抬眸瞧了瞧對面的女主大人,這不就是典型的隔壁老唐麼,自己死了人都是她的。
非常心塞!
唐幻悉看向了戲臺子上的花旦,正是嬈枳所說的那位小哥兒,被男子那盈盈雙眼一勾,她便陷入了戲腔無法自拔,沉醉在這臺子戲中。
漸漸的,兩人都品出了不對味兒,唐幻悉復雜的瞧了眼嬈枳,聽完了這出戲。
這出戲講的是女兒情長,秀才女進京趕考,結發夫郎送行,給了她家里所有的盤纏,一朝中榜迎娶皇子,拋棄原配,后原配再嫁,第二任妻主中了探花郎,怎奈舊情深厚,秀才女仍跟原配糾纏不休,常私下見面,花前月下行不軌之事。
次數多了被探花郎發現了,兩人合起伙來弄死了她,把她的骨灰撒在院中,日日看他們一家人團圓,妻夫恩愛。
如此熟悉的情節,嬈枳怎會看不明白。
梨花落臥虎藏龍吶,除了后邊胡亂編造之外,知道的倒是挺清楚。
從荷包里掏出一錠銀子,她皮笑肉不笑喊了小二,“勞煩問問那位花旦公子,本官魏嬈枳想見他一見。”
小二姐似乎早料到會有此一舉,冷哼道,“我家宜哥兒不陪客,尤其不陪那些沒有良心的,剝削百姓的官兒!”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今早才下的旨意,晚上就鬧得眾人皆知了,人家花旦小哥兒還排了出戲詛咒她,可見對她多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