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來錢快,他們什麼都干,套路多的人都想不出來。
這次釘子幾人搞的是一家借了高利貸不還的人,從小鎮追到了江西地帶,累死累活找了大半個月才將這家人找著。
“媽的,可真能跑,不把房子掀了難解我心頭之恨!”
電話威脅恐嚇已經不管用了,必須得給他們點兒真正的苦頭吃吃。
釘子長得不高,瘦小卻猴精的一個人,十幾歲就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現在二十多歲別人也得叫一聲釘哥。
這次出來他帶了兩三個人,底下人千挑萬選出來的,身手都不錯,尤其是那個個兒高的,兇狠的模樣很嚇人。
明明生得矮,釘子還非要搭人家的肩膀,顯氣質。
“阿榮,一會兒進去了,見了不值錢的東西就砸,值錢的給哥,有一點兒是一點兒。”
叫阿榮的小伙兒裹著棉衣,五大三粗的,嗯了一聲,從兜里掏出一盒煙給他點了一支。
“哥,把人弄死他們也還不上咋弄?”
“還不上就帶人,身上的血啊器官什麼的也挺值錢,總之來一趟就得有收獲,伽哥信任咱們,一定辦漂亮了!”
阿榮沒說話,捋了捋袖子后退幾步踹門,沒踹開,只能叫另一個擅長開鎖的人拿工具撬門。
屋子里一家四口縮在角落,男人護住自己的妻兒,想沖上來又不敢,面帶恐慌。
“你們這是私闖民宅,犯法的!”
釘子啐了他一口,腳踩著凳子上,“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以為跑能跑得了?給老子砸!”
他身后三人直接掀桌,翻騰著一家人的行李。都找遍了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釘子眼神落在角落里十幾歲的小姑娘身上。
*
臨近過年了嬈枳還沒有回來,家里每一處都有她的影子,但卻沒有人。
程郁似乎已經無法忍受一個人的生活,剛開始還好,他可以畫畫,可時間一長,腦海里浮現的總是那個人的身影。
“枳枳……”
臉色憔悴的少年又摸了手機,打給了經常聯系的號碼。
他從每隔幾天打一次電話到一天一打,經常給嬈枳發微信,卻還是止不住的想念。
程郁從來沒想過,自己可以這麼依賴一個人。
鈴響了一會兒后對方才接通了電話,嘈雜聲一片,她似乎在忙,還在跟別人說話。
“程郁,怎麼了?打給我有什麼事兒嗎?”
嬈枳喘息得厲害,充作人力給劇組搬東西,還要伺候趙斯期這個小賤人,奸老板趙扒皮,龜毛得要死!
她叫他程郁,還問他有什麼事。
敏感的小漂亮咬著唇瓣沒說話,仔細聽電話里女孩兒和旁人的對話,應該是那天來的男人。
“小姜子,孤餓了,渴了,要喝咖啡!”
一身明黃色蟒袍的俊美男人躺在搖椅上,瞇著眼使喚嬈枳,語氣還賤兮兮的。
趙斯期真把自己當太子了,從演戲里得了樂趣。
嬈枳認命的伺候他老人家,從劇組借了水壺做水,泡泡面和茶葉水。保溫杯和泡好的面送過去,人家太子爺竟然還不吃,嫌泡面有失格調。
“你見過皇太子吃泡面的嗎?自己吃去,我要真吃了你信不信,明天頭版頭條寫的就是趙斯期在劇組吃泡面!”
高貴冷艷太子爺斜眼瞟著保溫杯,“給我倒杯茶。”
熱水在手才終于讓他緩了口氣兒,這什麼鬼天氣,凍死他了,還有這戲服,又薄又垃圾,磨得他全身疼。
他不吃自己吃,忙了大半晌嬈枳也快餓昏了,香香熱熱的泡面別人嫌棄她可當寶。
餓死趙斯期算了,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大明星呢,狗仔會在乎他吃泡面?
嗦了口熱騰騰的面,嬈枳吃到一半才想起來手機還通著。
“小漂亮還在嗎?”
“在。”他一直在。
“吃飯了沒有,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想我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少年也不覺得煩,乖乖的一個一個回答,“還沒吃飯,很想你,想你想得什麼都不想做,也不想照顧自己。”
這才分開多久?有小半個月,程郁竟然學會了說情話,這真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嘴巴真甜,讓我親一口,mua,允許你想我,但還是要照顧好我家小漂亮的,別讓他再瘦了,我喜歡胖一點的他。”
不是嘴甜,是真心話,他照顧不好自己的,因為她不在,甚至比以前獨自一人時日子還難過。
程郁捏緊了手機,目光盯著眼前的畫,軟了嗓音問她,“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一直在家等你。”
等得他覺得難過又煩躁,每晚都睡不著覺,想發泄出來,卻不知道怎麼發。
嬈枳想了想,結果竟然說不準,本來跳完舞就能回去,可趙斯期帶臉進組,不要臉的拍起了戲,需要她伺候。
“我也不清楚,過年你可以回家,和你爸媽一起過年,不用等我。”
如果她能一起回去就更好了,可惜手頭上有事情,這件事也急不得。
哪怕再失落,額頭隱隱作痛,程郁還是乖巧的嗯了一聲,體貼的說了句好,然后掛掉了電話。
他沒有家人的,從來都沒有家人。
一個父親,和沒有差不多,程郁不打算回去跟他和平相處,還有伽哥,雖然值得信任,但兩人之間保持了不談其他事的默契,忽略葉伽正在做的事情,當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