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瑤瑤不明所以，也跟著眾人的目光往上一望。

　　然后就看到了身穿一身白衣的孫霓裳，站在霓裳閣的最頂樓。

　　武者的目光都是非常銳利的，所以哪怕離得不算太近，柳瑤瑤都看到此刻的孫霓裳未施脂粉，身上只一身素白衣裙，一點配飾都沒有，與往常打扮精致華美的她，完全的不一樣。

　　孫霓裳，這是在做什麼？

　　柳瑤瑤腦海中才轉過這一念頭，下一刻，她就完全懵住了。

　　因為“砰”的一聲，孫霓裳居然就這麼往下跳。

　　跳樓？

　　柳瑤瑤被嚇了一跳，然后轉念一想，孫霓裳是先天武師修為，雖然不算多高，但五層樓跳下來，也最多是受傷，而不是死亡，除非她武者真氣盡失。

　　就在這時，一陣極大的喧嘩聲傳來。

　　“死了！孫霓裳真的死了！”

　　“真的像她之前說的，她已經服毒，修為盡失，這一跳就是為了贖.罪，與世長別！”

　　孫霓裳死了？柳瑤瑤覺得不可思議，連忙沖上去，擠進人群去看。

　　柳瑤瑤這麼急切，倒不是因為她與孫霓裳的感情有多深。

　　柳瑤瑤說是與孫霓裳忘年之交，表面上偶爾裝作與她一臉姐妹情.深的樣子。但內心里，柳瑤瑤卻是將孫霓裳，當做那種因為知道她背后有逍遙公子而討好她的人之一。

　　只不過孫霓裳總是免費贈送她非常漂亮的服飾、頭花、鞋襪等等，不說她了，就連她的兩個丫鬟都有，每每能讓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還不需要花錢，這實在太香了。

　　此刻，得知孫霓裳死了，柳瑤瑤第一時間，其實擔心的是這些。

　　等柳瑤瑤擠進人群，卻發現人手兩張紙，更有不少紙從霓裳閣上方飄落。

　　柳瑤瑤想了想，似乎之前就這樣，只不過她更關心孫霓裳在做什麼，而忽略了這些小細節。

　　柳瑤瑤隨手接過上方飄落的一張寫滿字的紙張，不等她細看，就聽到周圍人叫道：“柳瑤瑤這個當事人來了！”

　　當事人？我？柳瑤瑤捏著紙張的手一緊，明明是孫霓裳服毒跳樓自殺，為什麼這些人會叫我當事人？總覺得不是好事。

　　柳瑤瑤低頭看紙張內容，下一刻，她雙眼不可置信地瞪大，同時臉色大變起來。

　　紙上寫的是當年她母親與柳墨仙父親之事。

　　當年在紅樓，不是柳墨仙的父親借著醉酒的緣由，欺負了她母親。

　　而是從頭到尾，都是她母親在設計柳墨仙父親的？

　　柳瑤瑤手指都顫抖起來。

　　因為這薄薄的一張紙上，詳細地寫明了當時她母親陳琴雪，給柳墨仙父親酒里放的是什麼藥，時間、地點、人物、連藥的分量這些小細節都全部寫在其上面。

　　真的是，讓人想反駁，都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反駁。

　　而且她母親為什麼這麼做也寫明了，因為她的母親一直愛.慕柳墨仙的父親，那一位當年年紀輕輕就是地榜第一，天人有望，甚至是混元山莊少莊主，哪怕已經成婚，天下依舊無數女子愛.慕他的男人。

　　關于這一點，證據自然有的。

　　證據沒寫在紙上，但卻在紙上表明了，她母親當年手寫不少閨閣情書和畫的柳墨仙父親畫像，這些證據已經邀請了衙門和天機閣的人過來，共同查看和保管。

　　她母親陳琴雪是上過陳家學堂的，所以肯定有不少陳家子弟和學堂教習能認得出她母親的筆跡和畫跡，如果是單單陳家，哪怕加上衙門中人，她柳瑤瑤想封鎖消息，甚至讓證據悄無聲色地失蹤，雖然難，還是能做到，但又多了天機閣的人。

　　天下人誰不知道，天機閣除了制作各種榜單外，還是天下第一大的情報販賣組織，里面的人個個都為了八卦能不要命，想收買他們，難，難到吐血！至于威脅？笑話，真當天機閣兩大天人坐鎮是擺設的？

　　完了！柳瑤瑤身體晃動，有天機閣插手，這事怕是不用半天就會傳遍天下，不，或許現在很多勢力都得到消息了。

　　感受周圍眾人看她的異樣眼光，柳瑤瑤臉色慘白，似乎承受不住打擊一般，搖著頭道：“怎麼可能？事情怎麼會是這樣的？我不知道這些……”

　　“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旁邊跟著的侍墨夫人看向她，似笑非笑。

　　“我不知道……”柳瑤瑤不斷搖頭。

　　但事實卻是，世人都說知女莫若母，同理，知母莫若女，雖然陳琴雪口口聲聲，一直說是柳墨仙父親欺負她，對不起她，但真的知道她秉性的柳瑤瑤，怎麼可能一點都想不到當年之事，或許不是陳琴雪口中說的那樣？

　　但是，混元山莊這麼龐大的產業，誰不想要？

　　無論當年的事情如何，她柳瑤瑤都有柳家嫡系血脈，柳墨仙能繼承混元山莊，難道她柳瑤瑤就不能麼？

　　而這，就是最好的借口！

　　然而，現在借口沒有了！

　　她真的是恨死孫霓裳了！

　　“我管你真知道，還是假知道？我只想問你，現在的臉，痛麼？”侍墨夫人笑瞇瞇問道。

　　臉痛不痛？當然痛！柳瑤瑤都覺得像被人狂扇了好幾巴掌。